連喬安明都覺得她“意圖不明”,“逢場演戲”。
只是那時兩人還是好的,甚至喬安明都會為了她如此“懂規矩”而感到心疼不已。
輕輕收氣,手裡捏著電話,身體疲憊靠在皮椅上…車窗上一閃而逝的沿途風景,各種顏色,藍藍綠綠…天空有些高遠,那天的天氣也不算晴好,這種環境和感覺,讓他滿心壓抑。
不是為了杜箬給他打電話的事,也不是為了顧瀾接了這個該死的電話,這些他都不怕,他怕就怕,杜箬剛才在電話裡卑微到塵埃的口氣。
如果有人評判他與杜箬的那段感情,那麼會給她一個什麼稱謂?小三?二奶?還是狐狸精?
如果東窗事發,就算他有一千個理由,一千雙手替她擋流言蜚語,最後受傷最重的會是誰?這些答案,喬安明心裡都很清楚,即使經歷過與她的纏綿至極,即使經歷過與她的蝕骨柔情,他也始終都清醒。
本以為他可以替她做一些事,至少以後可以不讓她受委屈,可是結果呢?她昨天聽到顧瀾聲音的那一刻,她匆忙結束通話電話的那一刻,一直到現在,她在電話那頭不斷跟他說對不起的這一刻,她是什麼心情?
應該是滿心委屈,卻還沒處發作!因為即使他們愛得山崩地裂,到頭來,終歸還是一段受世人唾棄的婚外情。
杜箬抓著手機,坐在基地辦公樓的樓梯轉角口,聽不到喬安明那頭的回應,以為他真的生了氣,只能再怯生生地問:“怎麼了?真生氣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擅自給你打電話了,行不行?”
喬安明的心裡酸得很,抬頭,剛才還有些微光的天幕沉下去,烏雲翻滾,估計快要下雨。
他用手指捏了捏鼻樑,開口:“我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聽你說話的口氣,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好了,我在高速上,還有半小時到桐城,你上班吧…”
喬安明很快就掛了電話。
車子還沒到桐城,那天果然開始下雨。
杜箬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電話裡喬安明的口氣不對勁。
在愛情裡,女人大多沒骨氣,所以杜箬下班就坐最後一班巴士往市裡趕,雨勢很大,山路上能見度底,所以巴士的行速也很慢,到達市區汽車站已經靠近7點。
總覺得自己犯了錯,去跟他面對面道歉,她得有幾分誠意,所以杜箬回市區沒有事先通知喬安明。
照理這個鐘點喬安明應該在公司加班,可是隔天在崇州他沒有睡好,再加上第二日要去外地出差多日,所以就偶然給自己放了假,下班就正點回了市區的公寓,所以杜箬到公司撲了空,又打車往他的公寓趕。
之前有次聊天,喬安明跟杜箬提過他公寓的地址,似乎也提過單元號碼,只是杜箬記不清了,只能靠記憶一棟棟找。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杜箬撐著傘也免不了通身潮溼,早春,天氣還涼得很,她打著傘在小區裡橫衝直撞半小時,敲了幾戶人家的門,開門出來的都不是喬安明。
算了,不要搞什麼驚喜了,還是給他打電話吧。
杜箬最終還是沒骨氣地給喬安明打了電話,他撐著傘出來接她。
“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你從山裡過來的?”
她已經被雨淋得沒有多少意識,喬安明說什麼,她就只有窩在他大衣裡胡亂點頭的份。
好在他的公寓裡開了暖氣,杜箬一走進去就感覺被凍僵的細胞瞬間復活。
喬安明將落湯雞一樣的杜箬推進洗手間,抽了乾淨的浴巾幫她通身都擦了一遍,然後再替她放好洗澡水,又惱又心疼地命令:“淋成這樣,是不是成心要生病?趕緊泡個熱水澡,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
……
杜箬心尖密集地疼,有委屈,有歉意,但更多的是無厘頭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