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地拂動著她額前的碎髮……
……
韓曉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她模糊記得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一幕,就在她的臥室裡,就在他離開之前。那時候,她對於自己的贗品地位還沒有那麼明確的認知。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順著她的手臂慢慢地滑了上去,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挑起了她的下巴。
只是對視,已令她窒息般的暈眩。
她從來沒有這樣直視過他的眼睛……也許她早就知道了他的眼睛裡隱藏著這樣可怕的魔力。那是一團濃郁得化不開的墨黑,包裹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危險而又迷人。
韓曉看到他的臉上帶著盅惑的神氣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墨黑的眼瞳裡跳動著灼人的火花,閃閃爍爍。韓曉所有的沉默都被那火花寸寸引燃,在他貼近的一剎那,轟的一聲燃成了一把沖天的野火……
韓曉自窒息一般的眩暈中猝然驚醒,滿頭滿臉都是熱汗,胸口沉甸甸地被什麼東西壓著,伸手去推時,才意識到是熟睡的伏特加。
電話還在呼,在寂靜的預設裡突兀得令人不安。
韓曉的心跳驟然間劇烈了起來,抖著手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果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韓曉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陌生女人的聲音帶著某種微妙的明媚氣息,瞬間劃開了沉寂的黑夜,“韓曉嗎?我是白安妮。”
一直到坐進了火鍋店的隔間裡,韓曉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見白安妮。
首先,她是羅青楓的大嫂。自打從母親那裡知道了羅媽媽的態度,韓曉對羅家的所有親戚都心存戒心。儘管羅青楓一再強調他這位大嫂如何如何地性格開朗,為人處世如何如何地大方周到,討人喜歡,可這些讚美的詞語堆砌在韓曉心裡,所起的唯一作用就是把她那顆粒本來就低落的心毫不留情地推向了更低點。
原來這個人……是如此優秀啊。
特殊性淡漠的羅青楓肯用這麼多詞來誇讚她,邢原鐘情她,鍾情到了會在其他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的程度。就連於洋那個刁蠻得不可理喻的女人,都肯放下身段,心甘情願地跟她做朋友……
韓曉想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心酸。在她二十七年的生命裡,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誇獎過,除了工作。甚至羅青楓,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和“喜歡”沾邊的話。
從來沒有。
面對這種每天都可以把自己裝扮得無比精緻,不但事業有成,而且在人際交往中也如魚得水的女人,韓曉始終是自卑的。因為她從來不擅長說話,不會穿衣打扮,就連化妝……她也總是連粉底都塗不勻,更不用說把兩邊的眉毛畫得一般齊這麼高難度的專案了。
這樣的她,拿什麼去和邢原心目中的女神比?
可是,就算如此清楚地知道差距,她心裡還是會難過。韓曉想:他的夢中情人如何優秀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果然病得不輕。
韓曉無奈地握住茶杯,仔細地考慮起去看心理醫生的可行性——要不要跟崔浩打聽打聽情況呢?他雖然是矯形醫生,但是跟心理醫生也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同行吧。
羅青楓打完電話回到隔間來的時候,韓曉還保持著他離開前的姿勢,捧著茶杯很認真地……發呆。
自從她回來,就總是這個樣子。可是真要問她,她卻又什麼都不說。就好像她在自己的周圍做了一個殼,而他被奧妙地隔絕在外了。
羅青楓拐彎抹角地跟白安妮打聽韓曉回來之前的情況,白安妮卻只是狡黠地笑,“這說明你還遠遠不夠了解她。也許正是因為不瞭解,所以你才感覺自己被吸引啊……”
羅青楓愕然:是這樣嗎?
白安妮又笑,“曾經有段真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