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他的眼睛已經洩露了太多不能自控的感情,懷念,關愛,無奈……頃刻間被洶湧的恨意覆蓋。展昭不懼那把對上他的利刃,他將身一翻,巨闕從極刁鑽的地方刺出,撥開了那把長刀。
展昭問道:“你是誰?”
“不必多言。”那人一刀劈來,誰料展昭在如此狹窄晦暗的空間裡依舊靈敏如貓。黑衣人眼裡現出好鬥的晶光,冷笑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
展昭點頭道:“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但是為什麼要做這些事?”黑衣人不答,手指扣緊,猛地連著彈出幾枚如意珠。珠子竟是衝展昭眉心,厥陰等死穴打去,這打法狠戾非常,不留餘地。展昭沒料到他居然會在這方寸之間,堆滿火藥的地方就投以暗器。
如此同歸於盡的打法,究竟是為了什麼?展昭不解,他不敢躲這幾粒如意珠,不能躲,並不意味他只能坐以待斃。他運動五感,盡力截去飛來的暗器,截不得的,他也避開了身體要害,拿身體擋了。
見展昭以身擋珠,黑衣人發出聲悶笑。似在感嘆他的婦人之仁,又似在蔑視。這兩者追根究底都源於一個恨字。對於黑衣人的步步緊逼,展昭萬般無奈,只好以巨闕在身後木牆上鑿出一個巨洞!洞外正臨水閣一汪寒水,幽幽的水光也因此透映到暗房裡。展昭從那鑿出的巨洞翻身
跳出,黑衣人也跟著跳了下去。
跳出水閣的展昭足尖輕輕點在一叢衰荷上,借力一躍,縱到了岸上。
沒有諸多束縛加身的他,身手更加靈活矯健。黑衣人跟了上來,提刀就往展昭面上一劈!展昭以鞘卸去這一劈的力道,順勢挽出一朵劍花。他抓住這一剎那的空隙,巨闕所配的流蘇纏住對方的手腕,順勢將流蘇打向那人虎口。黑衣人握劍的手不禁一鬆,巨闕也在那刻抵到了黑衣人的脖頸上,泛著冷森森的青芒。被擒的黑衣人並未有多餘的掙扎,反而用一種冷靜自若的聲音與展昭對話:“你很想知道我是誰?”感覺展昭的劍更往脖間逼近一分,黑衣人露出幾分妥協的神色,臉歪向一邊道:“那你自己摘下這……”就在展昭靠近他時,他的唇中突然多出一管竹窺,窺眼直對展昭臉上,展昭心叫不好!堪堪躲過那一吹箭,卻吸進一股淡淡的酒香……
竟然是洋金花?!
註釋:《遼史·儀衛志》記載遼國文官蹀躞帶上必須佩帶手巾、算袋;刀子、礪石,金魚帶
》》
他眼前驀地一花,身子一軟昏倒在地。黑衣人冷眼看著展昭倒下後,慢慢走過來,來到展昭跟前,搖頭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御貓,也不過如此。”
“見到你,我總想起當年的我……那些過往讓我不禁莞爾,卻也更讓我欲苦欲死!”他低下身子,一把捏過展昭的臉。聲音偏冷:“恨意驟生!”可突然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雙眼圓張!展昭根本沒有昏迷,睜開的眼睛清亮如水,伸手已扯下了他蒙面的黑布。
“你……”
失去遮掩的面容更多的是陌生,展昭似嘆非嘆,喚了他一聲師兄。
黑衣人正是忽如寄。
忽如寄卻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臉,伸手一捏。“難為師弟對著這張臉還能喚師兄。”展昭點點頭,眸光驟冷,喝道:“忽如寄!”
這一聲喝再次提醒兩人已是道各不為同了。忽如寄放開展昭,袖管裡卻甩出兩藍汪汪的袖箭。諷刺的是這一招,恰是南俠的成名絕技。相同的路數與招數,拆起來自然也不費事。
展昭劈斷袖箭的箭尾時,忽如寄早已閃身躍到離水閣不遠的門樓上,雕菊玉柱,在偏冷月華下現出哀光,忽如寄踩在其上,俯視展昭的眼,眸光翕忽,似有猶豫。
他突然轉身,連連點足幾座樓閣重簷上便不見了蹤跡。展昭緊跟著他到了天井,這裡燈明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