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說相聲,我努力出去拍戲,我努力去做節目,我努力去跑穴,我就是想多賺錢,我有錯嗎?”
“沒有錢,哪裡來的學區房?沒有錢,我兒子去哪兒讀初中去?我就是想我兒子讀好一點的學校,以後能考個好大學,以後能有個好的前途,我有錯嗎?”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演了,我靠自己本事掙錢,有錯嗎?我為了家人,我有錯嗎?天天把我壓在小劇場,我孩子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陳軍跟鄭大玉認識很多年了,也一起學藝很多年了,鄭大玉的年紀比陳軍大一些,為人也很沉穩,又是個好脾氣的人,這麼多年了,陳軍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
見到鄭大玉發火,陳軍反而是靜下來了,他看著鄭大玉,失望地說道:“所以你在師父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場面話?”
鄭大玉把頭扭開,不看陳軍,嘴裡平靜說道:“他是向文社的班主,他是我們的師父,他一句話就可以把我所有的活兒都推了,他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壓得死死的。他可以一言生殺予奪,我能怎麼辦?我只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陳軍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來,他說:“前面我就說有好訊息告訴你,你沒聽。我現在跟你說,我把你想買學區房的事情跟師父說了,師父二話沒說就給你錢了,這些足夠你去付首付的了,在向文社賺的錢也足夠你還房貸和養家了。師父……待你不薄啊。”
鄭大玉身形瞬間僵硬。
陳軍又嘆一聲,沉沉而道:“大玉,跟我回去,我就當你一時糊塗,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跟師父說,以後你還是我師弟。”
第九百三十章 毆打
陳軍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馬上就變了。
江一生的助理瞬間就緊張起來了,他忙看了一眼江一生,然後又快速把目光集中在鄭大玉身上。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何向東正在向文社內部推行簽約制度和演出制度,現在正是向文社人心浮動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若是等他們那邊都塵埃落地了,一切都弄完了,那他們也就沒有花頭好搞了。
他們已經對向文社動了不少手腳了,陳軍和鄭大玉是他們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沒了他們,他們後續的動作就很難開展了。
助理是真怕鄭大玉會跟著陳軍回去。
而江一生臉上神色如常,淡定至極,如穩坐釣魚臺,他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起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鄭大玉。
鄭大玉側著頭。
陳軍看不到鄭大玉的臉色,但他真的很怕,他怕鄭大玉離開,他倒不是怕自己沒有了搭檔,而是怕何向東知道這個訊息之後會傷心,因為他師父是真的把他們看成是自己的孩子的啊。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誰受得了啊?
陳軍懇切地看著鄭大玉。
助理也很焦急,可是見江一生如此淡定,他也不好張嘴,只能是急在心裡了。
所有人都在等鄭大玉表態。
半晌後,鄭大玉終於說話了:“算了,你拿回去吧。”
陳軍攥著支票的手越來越用力,手指都呈現出不正常的慘白色,他用力地盯著鄭大玉,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看著他。
江一生卻是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笑容,又像是慶祝一般喝了一口酒。
助理也終於放下心來。
江一生太通曉人性了,他知道**就是一頭藏在心裡的野獸,一旦被放出來就再也沒有收回去的可能了。
鄭大玉心裡一直有這樣一頭野獸,一頭非常可怕的野獸,儘管他藏得很深,可還是被江一生看見了,並且也被江一生放出來了,從現在鄭大玉就不再是鄭大玉了,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鄭大玉。
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