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如此,那日就該不管不顧騎馬追上去砍下他的腦袋。
看到牛皋一臉擔憂,楊細妹安慰道:“鐵大哥休要擔心,官家以往也是個豪爽之人,雖然登基之後變得威嚴了許多,可也是個好人。小的時候,官家還經常逗我玩呢!么哥已經將我許給你大哥……就……就就,哎,官家會喜歡你的。”
牛皋知道這一關自己躲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上,希望那日戰場人實在太多太亂,鍾子昂認不出自己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道:“細妹,可否幫我個忙?”
細妹:“哎,鐵大哥你有什麼事且說吧。”
牛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這張臉上盡是鬍鬚,頭髮也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弄。想請細妹你幫俺歸置歸置,休要君前失儀被官家治罪才好。”
“鍾叔,官家是個和氣的人,怎麼會責怪你?”是的,大夥兒都是草莽出身,大宋朝廷和官家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人知道,想學也無從學起,自然也沒有什麼規矩可言。細妹說著話,點了點頭,突然紅了臉,低聲說:“今天是官家第一次見到你,自然要收拾得利索些,反正鍾叔卻是要怪,說么哥挑了個什麼妹夫?”
話沒說完,她已是羞不自勝。
這小丫頭,平日裡在山寨裡大大咧咧,惟獨見了牛皋卻是異常的害羞,小兒女態盡顯。
當下,細妹就打了一盆熱水,拿了一把小刀將牛皋面上的鬍鬚細細地剃成三縷。又用熱毛巾抹了頭髮,攏成一束用一根釵兒插了。
牛皋被細妹那雙小手在自己腦袋上一陣歸置,只感覺面上酥酥麻麻,說不出的舒服。
突然,細妹的手停住,停在牛皋的臉上。
牛皋不覺問:“怎麼了?”
細妹的聲音輕輕傳來:“真沒想到大哥卻是……”
“卻是什麼?”
“卻是如此一個英俊男兒。”
牛皋忍不住撲哧一笑:“俺就是一個粗人,英俊個甚?”
“大哥,這是鏡子,你照照。”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牛皋吃了一驚。
鏡中的自己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梳得整齊,往日那骯髒的鬍鬚也整理的乾淨。方面大耳濃眉大眼,倒有種說不出的威儀,當真是相貌堂堂。特別是那三縷鬍鬚,更是給粗豪的面容平添了一股儒雅。
畢竟是世家縉紳子弟出身,有這良好的營養和家教,腹有詩書氣自華,這種氣質卻不是一眾大字不識的幾個的摩尼教徒所具備的。
在鏡中,細妹眼睛閃閃發亮,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愛憐。
牛皋暗喜:想不到俺老牛也有英俊瀟灑的一天,別說是鍾子昂了,就算是俺去世多年的老孃活過來,怕也是認不出她的寶貝兒。果然,這人還是需要打扮的。
收拾停當,牛皋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就向議事廳走去。
剛走到議事廳門口,就看到楊么已經等在那裡,見到牛皋,就笑道:“緣何耽擱這麼久,梳洗過了,是細妹給你打扮的?”
見牛皋點頭之後,楊么哈哈大笑:“看來細妹心中果然是有你的,以往我都是由她梳洗收拾的。等她嫁了你,以後可沒這個受用了。”
牛皋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正在這個時候,廳堂裡響起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外面可是細妹未來的夫君鐵柱?”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小,顯得中氣不足。
楊么:“回鍾大哥的話,正是鐵柱。”
“什麼鍾大哥,是官家,不識規矩。”另外一個聲音傳來,甚是響亮:“叫他滾進來磕頭。”
楊么皺了一下眉頭:“是,太子殿下,下官謹尊太子教令,這就宣鐵柱進殿。”
牛皋走進廳堂,抬起頭,眼睛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