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後又差一點笑出聲來:直娘賊,這就是鐘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座廟裡出來的土地爺。
只見,上首虎皮交椅上坐著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此人生得倒是相貌堂堂,只是面容青白,目光無神,顯然是被酒色淘虛了身子。
他身上穿著一件五彩斑斕的袍子,上面繡著五爪金龍。除了金龍之外,還有許多祥雲和叫不出名字的花兒,看得人眼累。
這人自然就是鐘相,他的身體已經發胖,腰上的玉帶已經系在胸口上。
在他已經略顯花白的頭髮上是一頂黑色的進德冠,冠上依舊如花團錦簇的龍袍那樣點綴著亂七八糟的裝飾物,有金花,有珍珠,有金絲,有玉石,最離譜的是還插了一根女子的步搖。看來,這傢伙就是個鄉下土財主,爆發戶,恨不得將全副身家都戴在身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有錢人。
他只要稍微動一下,滿腦袋的珠玉都在顫動。
頓時,流光異彩,眩目異常。
在大廳堂裡還立著許多如楊么這樣的“大楚朝”的文武官員,這些官員們身上的官服也是五花八門,有以前搶得的州縣官吏的袍子,有武人的軍裝,有的索性就叫人弄了一匹綢緞胡亂地做了一身,顯得得意洋洋如勾欄瓦舍裡的俊俏後生。
牛皋大為服氣:這是什麼穿戴啊,歷朝歷代的皇帝就沒有這樣穿戴的……倒像是舞臺上的優伶戲子。這個偽楚朝,直他娘就是個草臺班子。
看到牛皋面上的譏笑,那個響亮的聲音又傳來,呵斥道:“混帳東西,你在笑什麼?”
呵斥牛皋這人正是身材胖大的鐘子昂,說起來,這父子二人生得倒像。
牛皋忙跪下去,三呼萬歲:“小人鐵柱拜見官家,拜見儲君,小人今日總算是見到真龍天子了,那是祖墳冒青煙,心中高興,故爾歡喜!小人君前失儀,死罪,死罪!”
這露骨已極的馬屁拍下去,鐘相顯然極其受用,道說:“朕恕你無罪,鐵柱,你起來吧!”
“謝官家,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鐘相看了看牛皋,點點頭:“細妹可是朕看著長大的,乃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美人兒,想不到她卻看上年紀這麼大的人?也對,你年紀雖大,可生得卻好,且體魄健壯,是個勇士,正好為我神教出力。太子身子欠安,聽楊太說你懂得針灸之術。雖說咱們神教只需心懷虔誠,大明尊自然就會保得我等富貴榮華無病無災,如走方郎中這樣的歪門邪道,都要一刀斬了。可這陣子,朕聆聽明尊玉旨,大明神卻沒有啟示。軍情緊急,你先替太子看看再說。”
所謂的教義,那是騙村夫愚婦的,如鐘相、鍾子昂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傻到生了病不吃藥大扎,只念經祈禱。
那不是茅房裡點燈照屎(找死)嗎?
“是,官家。”牛皋就走到鍾子昂的面前,問:“太子可覺得什麼地方不妥?”
第二百八十九章 來襲(一)
鍾子昂看了牛皋一眼,突然神色一動:“鐵柱。”
牛皋不動聲色:“太子殿下又何吩咐?”
鍾子昂慢慢站起來,端詳著牛皋:“你的模樣看起來好生眼熟,我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牛皋心中一跳,他心志本就強大,依舊保持著謙恭的神色:“今日是小人第一見到殿下。”
楊么插嘴笑道:“太子,這位鐵柱兄弟原本是河北遼人,流落到大江以南,方才我不是稟明瞭你和聖上了嗎?”
“不對,絕對不對勁。像鐵柱這樣高大的漢子咱們湖南可不多見,只要見過一面,我肯定是忘不了的。”鍾子昂狠狠地轉過頭去,欲要呵斥,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面容上卻出現了痛苦之色。
原來,他左臂有傷,這一轉頭卻是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