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說是將選擇權交給了自己,一點兒也不干涉,可殷牧悠心裡的怪異更深。
“我是否在何處見過前輩?”
景丞的目光望向中央的紅蓮,淡淡的說:“或許吧,你們也出來這麼久了,莫要讓他人擔心,請回吧。”
殷牧悠站起身來,抱著堯寒離開。
他站在水榭上,清風陣陣吹拂而過,帶起清新幽香。
殷牧悠忽而朝後方望去,他仍是一副高雅淡然的仙人模樣,那身影顯得悠遠。
殷牧悠看了許久,卻始終未能記起任何東西。
只是,今後他絕不會單獨來見景丞了。
他給他的感覺,絕不像是齊嵐說得那麼簡單。反而像一把被布包裹的刀刃,明著看不會傷人,可一不小心,還是會戳傷自己。
堯寒在他懷裡喵喵的叫了起來,殷牧悠這才低頭:“怎麼了?”
堯寒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不喜歡那個人,一點兒也不喜歡。
靠近時,便覺得渾身是刺,全身都疼痛了起來,宛如刀割一般。
只有離得遠遠的,那種滋味才會消退。
見堯寒如此煩躁不安,殷牧悠也只好抱著他離開了此處。
夜晚很快便來臨,繁星璀璨的佈滿在天空上。
夏夜,蟬鳴聲不斷,臨近池塘的地方,幾隻螢火蟲飛舞了起來。
齊嵐從宮中回府,便聽顧遙說今日殷牧悠去見了景丞。他原本打算先去朝齊夫人請安,拐了個彎兒,便來到了殷牧悠這裡。
屋子裡的燈已經熄滅,只剩容緹守在門外。
此時忽然飄來幾朵烏雲,遮住了天空上的皓月,只餘簷角的燈籠忽明忽暗的映在容緹的臉上,讓他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多了一層陰影。
天色已晚,齊嵐本應該明日再來打擾,他卻多嘴問了句:“你們今日去拜見了景丞師兄,可有收穫?”
對於今天見到的景丞,容緹格外留意。
擅長說謊偽裝的鮫人,瞬間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容緹眼神微閃,笑容裡透著引誘和甜蜜:“景丞說,褚必須定魂才能活得長久。而定魂之物就在你的本命劍中。”
齊嵐久久沉默:“本就是我齊家欠他,若是褚需要,我便斷了本命劍又如何?”
容緹氣不打一出來,這一個二個,怎麼就這麼傻?
他害怕堯寒聽見,便拉著齊嵐走到了更遠的地方。
八角亭內,夜風陣陣。
天色更加黯淡無光,容緹楚楚的容貌裡多了幾分狠色。
“你不覺得那個景丞有問題麼?”
齊嵐望向了他:“何以見得?”
“他這樣說可是挑撥離間啊!你想想看,萬一主人真要搶去你的本命劍,而你又不給的話……”
“但我願意給。”
容緹快要被他氣死了:“我是說假設!”
齊嵐:“……”
容緹瞪大了眼:“你這眼神什麼意思?”
“比起景丞師兄,你更加值得戒備和懷疑。”
容緹一時反駁無能,甚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你就不能信一信我麼?我是真心怕他害你們的。”
他眼底含了淚,柔弱的擦拭著眼淚。
然而對於齊嵐這樣的人,半點也沒受到影響:“多謝你提醒,更深露重,早些回去吧。”
容緹一肚子壞水使不出來,被噎得不像話:“你等等,還有一件事!”
齊嵐腳步一頓,朝後望去。
“堯寒已成了兇獸,修為一日比一日厲害。可溫琅到底是凡人,不會陪在堯寒身邊多久,倘若溫琅有一日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容緹仍舊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