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我們的到來能夠幫助他們改變這種情況。敵之敵、我之友諸部既然敵視回紇,我們就可以爭取他們作我們的盟友。”
法信點了點頭,但這屋裡的人對他來說都頗為陌生,所以雖想應和卻一時躊躇著沒開口。張邁向他一請手:“法信師父,這裡都是自己人,什麼話都可以說,不必有所顧慮。”
法信放鬆了一些,說道:“我覺得副大都護所言有理。我們若能爭取到諸部為援,那麼疏勒就會成為一座孤城,形勢將對我們大大有利。”
李臏卻搖頭道:“要團結諸部、孤立回紇,只怕沒那麼簡單!我們不能只看到諸部對回紇的恨,我們還要看到他們對回紇的怕。”
“怕?”
“對,怕!”李臏道:“諸族諸部,對回紇是又恨又怕,而且怕比恨要強烈得多若非如此,他們早就起兵造反了。他們雖然痛恨回紇,可對回紇的畏懼卻更是根深蒂固,我只怕今天他們見我們取勝,便來赴我們的宴會,明天局勢稍有變化,胡沙加爾一道命令傳出,他們就會反過來成為回紇的陣前卒了。”
法通道:“回紇以威武壓人,諸部雖然不得已而隨從,但心中不服,只能說是被裹挾了,這種裹挾是走不長遠的,只有以仁義之心、慈悲之懷,方能真正地使人心悅誠服。今日午宴上,諸部其實已都向我們示好,如果我們許下諾言,減輕賦稅,厚禮結交他們,應該可以爭取到他們的支援。”
李臏心想:“人都是賤骨頭,驅之以義不如驅之以利,驅之以利不如驅之以懼,仁義若果能無敵,當年得天下的就不是秦始皇而是孔夫子了。”正要出言,卻聽一人道“不,不可!”卻是一向主張為政者當寬以待民的鄭渭,這時卻反對了起來。
“不可?”不止楊定國,李臏也有些奇怪,鄭渭居然會反對作減稅承諾,楊定國道:“阿渭你是擔心軍糧問題麼?糧草方面,大昭寺還存得有些,這些本是大昭寺歷年從牙縫裡省出來備荒的糧食,法信已經將賬目交給了特使,剛才我也看了一下,當可支兩萬大軍五十日之用。短時間內,我們暫時可以不用考慮糧食問題的。”
張邁也沒打算將疏勒的戰事拖到五十天以後如果拖得那麼久還沒拿下疏勒,那麼就註定唐軍勢將失敗!因為薩圖克不會給唐軍那麼多的時間。若胡沙加爾還在疏勒而薩圖克已經兵臨城下,來個裡應外合,那唐軍可就得完蛋了。
“這賬目我剛才也看過了,沒問題。可是,減稅的事情,是不能隨便開口的啊。至少現階段並不合適。”鄭渭道:“諸部對我們的擁護與否、擁護的程度,看的不是我們給他們好處的數量,而是看給他們好處的前後對比啊。人性貪而無厭,財源卻總有限,以有限之財源如何填得了無限之慾壑?我們將來是要在疏勒立足的,若一開始就許下減稅承諾,給足了他們好處,往後只會埋下更大的禍患。”
看楊定國和法信還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意思,鄭渭解釋道:“這就像是做生意,諸部對我們有所求,而我們手裡也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生意之道,是一方漫天要價、另外一方落地還錢,諸部有所求,若我們一下子就滿足了他們,他們得到之後過不久又會有要求,那時候我們怎麼辦?若不繼續滿足他們,他們就會怨恨我們,他們不會記得我們已給他們的好處,而只會念念不忘我們不肯繼續給他們更多的好處。若要繼續滿足他們,那就只有剝削唐民來供養他們,那樣一來就成了割至親的肉來款待遠親,遠親不會因此就成為至親,至親卻會因此而成為仇人。”
李臏點了點頭,表示支援:“鄭參軍所言有理。先德而後威,則民怨其上,先威而後德,則民愛其上。再說如今我們都還沒真正取得疏勒的政權,現在就許諾,說出來的話沒有力量,也不見得就能得到諸部的真心支援。這些部族我太瞭解了,在我們真正打敗胡沙加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