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薄荷還有這種學名。
“不錯。”蘇洛陵喝著,又將暖罐裡剩餘的都倒入另一隻白花青釉的碗裡,推到蘇綰面前,“別站著,你不餓嗎?昨兒可連一頓飽飯也沒吃。”
蘇綰聞言頓覺飢餓憑空而發,五臟廟空空如也,便也坐了下來,與他分食同一罐桂圓糖串蛋。
“桂圓性溫味甘,益心脾補氣血。雞子性味甘平,能補陰益血,除煩安神,補脾和胃。你這兩味配伍可是極大的養氣養血,以後時常做來吃倒是不錯。我也可與你分甘同味。”蘇洛陵緩緩道,已將手邊的饅頭等吃下。
“咳咳……”一顆桂圓肉卡在了蘇綰喉嚨裡,她漲紅臉猛咳起來。
蘇洛陵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過來替她順氣:“怎麼樣?”
蘇綰偏過身子搖頭,從懷裡拿出那包薄荷:“拿……拿去……咳咳咳……”
蘇洛陵遲疑地接過,開啟見是幾片清新可人的綠色銀丹草,便不自覺地輕笑:“謝謝。”
“你快過去,咳……遲了怕耽誤吉時。”蘇綰起身將他推出門,臉蛋兒有些火燒一般。
直到親眼見著蘇洛陵下到了樓下天井裡,蘇綰才兀自鬆了一口氣,轉身呆呆盯視桌上自己的那碗糖蛋發懵。
一顆蛋一人吃,那是她幼時生日,孤兒院老師煮給她吃的,寓意是何她不知。但兩顆蛋兩人分吃,老師也說過,那是新婚夫婦當夜吃的分甘同味蛋,一是寓意佳偶天成,二是寓意早生貴子。
分甘,焉有同味?
蘇綰苦笑。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二十九章 梨花陣
神魂盪颺地收拾掉桌面,將食籃等一干食皿還回廚院,蘇綰便向煙波閣過去。
臨王那頭終究是要有所交代的,慧姑之死是條死巷,刨根究底對蘇園是禍不是福。只是臨王妃與慧姑相識多年,可說感情甚篤,她難道也不知慧姑會功夫?若知,這話是一番說法,若不知,話就得是另一番說法。
在暖閣幾丈開外踟躕不下,權衡兩難,正當暗自鎖眉時,瞟見廖管家悄無聲息地鑽出皮簾。心中一愕:難道廖管家已捷足先登,將她昨日的話照搬了過去?若是倒也無妨,就怕他心切邀功來個添油加醋,畫蛇添足,結果為蘇園惹來無妄之災。
不行,自己畢竟在蘇園人輕言微,臨王妃雖對自己甚為喜歡,卻也未與自己到了交心的地步,她得攔住廖管家問個細究,好將話說圓了。
想著便要過去,卻被人倏然拉住胳膊,拖至灌木背後。
蘇綰驚愕:“蘇泊生?”
“咳……”蘇泊生面色蒼白,掩口咳了兩聲,“別過去。”
“為什麼?”蘇綰更是錯愕。
漫漫****的守殿,許是讓他這破絮般的身子骨累極,想到他今夜裡還需守夜,現在不好好往飛鳶閣休養生息,怎麼無端跑到這邊來了?
蘇泊生蹙眉對她搖頭,似說話有些困難:“洛陵,咳……洛陵已將昨夜的事盡數告訴了我。咳咳……你跟我過來。”說著打頭去了。
蘇綰陡然想到自己答應過蘇洛陵的事,除卻他之外就連蘇泊生的話也不可隨意聽由,便立著不動,遙遙看著蘇泊生的背影仔細思索。
走了一陣似乎發覺蘇綰未跟上來,蘇泊生轉身又走到蘇綰面前,款款笑道:“綰姑娘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不枉愚兄厚望……咳咳……”
“厚望?”蘇綰反問。
蘇泊生笑而不答,自懷裡拿出一方繡竹的帕子放到蘇綰手裡:“這下該跟我走了吧?咳……”
蘇綰將那帕子放在鼻下稍稍一聞,便聞見有一股薄荷的清香,由此斷定就是自己包銀丹草的那塊了。她收了帕子點頭,兩人便沿著小徑往東面過去。
走了一陣,蘇綰心中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