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發並未散,容光依稀,不過眼周卻有一圈難以掩蓋的暗影。她嗟嘆了一聲,伸手輕輕用拇指指腹撫mo他眸下的那片面板,彷彿想將這煞景的黑眼圈抹去。
蘇洛陵喉結忽地蠕動,發出一聲“咕嚕”的聲響。
蘇綰乍驚,慌忙收手,卻隨即被一隻暖掌握住。
儘管這寬厚的手掌溫意連連,將她齲�璋�謖浦校�傷甄喝淳醮詠諾狀萇俠匆恢置�傾と弧K�詹旁謐鍪裁囪劍�
蘇洛陵緩緩張開眼,一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幾時又爬回我的床來的?”
“你……你沒睡?”蘇綰急將手抽出,藏在袖子底下亂絞。
“睡了。睡地很安心。”他道,眼神有些霧濛濛的。或許是晨起的慵懶,又或許是別的什麼。
蘇綰心虛地很,垂著頭彷彿是作案未遂又被當場擒獲的樑上漢。立刻直起身子,冷冷地道:“你騙我。你根本沒睡!”
“我真的睡了,並不知你做了什麼。”蘇洛陵輕描淡寫地道,也起身將穿了一半的暖袍理順,取來腰帶束緊。
蘇綰的身子有些發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難堪,當即抬腳就想逃走。
“綰綰!”蘇洛陵拉住她。
蘇綰心尖猛地一抖,停住腳步背對著他,腦中一片空白。
綰綰……綰綰……她的心抖地厲害!
這是一聲將她從未來扯回蘇園的呼喚!就是這兩個字,將她從那一座孤立無援的索橋,頃刻帶回了這裡!
蘇洛陵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視線卻落在蘇綰的肩頭:“你的傷怎麼樣了?昨夜匆忙,我竟忘了。”
蘇綰怔怔地捂住肩胛,心中滾滾的熱泉裡忽然倒上了一盆子冷水,徹頭徹尾的寒意陡然罩住她全身。竟有些,有些,有些失望,不,是諷刺。
見她捂住肩胛,蘇洛陵以為蘇綰傷勢加重,忙拉開她的手,將肩上的衣服剝開。一瞧,香肩瑩滑,膚若脂玉,當即臉色就變了,自眼角一直紅到了脖根。
蘇洛陵倉促地將她衣服拉緊,退離她幾步問道:“你的傷呢?”
“傷?”蘇綰略有些後覺,摸了摸肩頭竟平白少了那些裹傷的布帶,也“咦”了一聲,“昨夜你替我料理完,我便沒去搭理了,也不曾發現傷是在幾時消失的。”
“你……”蘇洛陵看她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隨即搖了搖頭,“沒事就好。”轉身在水盆裡捧了把水拍臉。
蘇綰也覺肩頭的傷去地怪異,難道自己真是什麼福體靈胎不藥而癒不成?忽然想到了長白山的人參娃娃,成了精便是一個腳趾甲也是至寶。莫不是自己渾身上下都已不是人肉,而是人參肉了?那自己豈不成了女唐僧了?
有些鬼使神差地嗅了嗅自己手心裡是否有人參味,隨即便想發笑,不論人參娃娃抑或唐玄奘,可都沒法子將布帶憑空變沒啊。人不可以怪力亂神論斷事物,蘇綰是唯物主義者,這也絕不是巧合,難道,難道……難道——是華雲英?
這想法頓讓蘇綰起了滿身褶子,若真是華雲英所為,那無疑告訴了她,華雲英已真的成了一縷魂魄,更甚,是隻遊鬼!自己找她是決計找不著的,除非是她來找自己。
蘇綰有些苦笑,自己到底還是被怪力亂神給蠱惑了。
“怎麼了?”蘇洛陵洗漱完,便開啟食籃問道。
蘇綰搖頭,一時心平難復:“我做了些點心,你若看著不壞便吃點再過去。”
“嗯?”蘇洛陵笑了笑,“你做的?”
“你嚐嚐看。”蘇綰將暖罐裡的桂圓糖串蛋倒入碗內,依舊熱氣哄哄的,隱約有薄荷香纏繞在嫋起的白霧裡,頓時令人神采振奮、倦意消散。
蘇洛陵接過嚐了一口,挑眉道:“你摘了銀丹草?”
“銀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