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雖然並不依靠這種工作方法,為了在數週和數月後複製一種香水,他
從不查閱一箇舊的分子式,因為他從不會忘記氣味。可是他在被迫使用量杯和天
平時,學會了化妝品商店的語言,而且他本能地覺得,這種語言的知識對他是有
用的。短短几星期後,他不僅掌握了巴爾迪尼工場裡的所有香料的名稱,而且也
能自己把香水的分子式寫下來,或者相反,把別人的分子式和說明轉變成香水和
別的香料製品。不僅如此!他學過用克和滴來表達自己製作香水的設想後,就不
再需要試驗的中間步驟了。若是巴爾迪尼交待他製作一種新香水,無論是用於手
帕、香囊或脂粉的香水,格雷諾耶都不再去拿小香水瓶和香粉,而是乾脆坐到桌
旁,把分子式記下來。他學會了圍繞列出分子式擴充套件從心裡對香味的想象到製成
香水的方法。對於他來說,這是一條彎路。在世人的眼中,也就是在巴爾迪尼的
眼中,這是個進步。格雷諾耶的奇蹟仍然沒有變化。但是現在他知道了配製香水
的配資,沒有理由再害怕了,這是有利因一格雷諾耶對於工藝要領和工作方法掌
握得越熟,他用化妝品商店的習用語言來表達得越正常,巴爾迪尼對他的恐懼和
疑心就越小。不久,巴爾迪尼固然仍認為他是個非凡的天才的氣味專家,但已不
再把他視為第二個弗朗吉帕尼或是一個可怕的玩弄魔術的人,格雷諾耶對此很滿
意。他利用工藝準則作為受人歡迎的偽裝。在稱配料時,在振動配製瓶和輕輕塗
抹試驗的白手帕時,他就是拿自己的樣板方法來哄巴爾迪尼。他幾乎能像師傅一
樣優美地抖動手帕,靈巧地使手帕從鼻子旁飛過。偶或在劑量配得很好的間歇中,
他也出錯,以致巴爾迪尼不得不指出:他忘記了過濾,天平未校準,把百分比高
得驚人的龍涎香配寫過了分子式……指明錯誤是為了以後有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