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讓人進來,都沒打理過,現在好了,二小姐回來了……”
我洗完澡走出來看見冷室長坐在後門的臺階上,等著家務們打掃房間,就過去坐她身邊。
她看著我,又是心疼又是憐愛,摸著我的臉:“哎喲,哎喲,二小姐瘦了,唉。”
我輕聲安慰她:“沒事兒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緩緩點著頭,忽然想到什麼,有些驚喜:“難道二小姐回來是要結婚了?”
我打斷她:“結婚?”
她疑惑地看我一眼:“是啊,他好久沒來家裡了,不然是……你們分手了?分手不可能啊,他對二小姐這麼好……”
我震驚地說不出話:“誰?”
冷室長愣了愣,說:“盛該啊!”
我才愣住了:“他來過我家?”
冷室長更疑惑了:“是啊,您不知道?他啊,有一天忽然來我家,跪在先生面前說想娶你。但他說婚還沒和二小姐求,只等先生先答應,畢竟是二小姐的親生父親,是二小姐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不能讓二小姐嫁給他的時候沒有爸爸的祝福。”
我低著頭,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只淡淡地問:“父親還是沒同意吧?”
“先生不同意,他就每週都來,陪著先生又是釣魚又是打高爾夫,後來先生鬆了口,就說讓二小姐自己來道歉,結果他倒還不同意,說他把二小姐慣著,就算是先生也不許為難二小姐,道歉他來,你說他是不是膽兒忒大?”
我輕笑了兩聲,眼淚就砸下來。
“唉,他來還下廚做飯,對我們也親切,我們私下裡就偷偷叫他姑爺,有次先生明明聽到了,也沒生氣,裝作沒聽見就自己走了。哎你不知道,他最喜歡聽我們講二小姐小時候,我們說你任性不講理又愛哭之類的壞話時他就笑,還說二小姐可愛……”
她自顧自說著,再回頭看見我已是淚流滿面,就嚇得停住了。我也沒覺得自己在哭,可眼淚就是一直流,怎麼抹都抹不幹,還朝冷室長笑笑:“沒事兒,您繼續說。”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以為是我們分手了提到我傷心事,趕緊起身說:“我去看看收拾得怎麼樣了。”
我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明明哭著可又很想笑。盛該是怎樣的人啊,我以為他霸道得不跪天地,沒想到跑來跪我父親。我以為今天能回來是自己的小心機得逞,但其實他早就讓我父親原諒我了。原來他讓我回家,是真的想讓我回家,可那時候的我渾身是刺,只知道往他身上扎。
後來我去看了他,一個人去的,墓碑很簡單,在一處偏僻的山頂,只寫了“吾兄陳立—弟陳羽立”。沒有照片,只有一些花。我坐在他墓碑前,覺得好荒涼。
好荒涼啊,你一個人在這,孤獨嗎?那我常常來陪陪你,好嗎?
去的次數多了,偶然碰到了蘇媚。
她抱著孩子,坐在墓碑前,溫柔地絮絮叨叨,講孩子的一些瑣事。我走過去,她抬起頭見到我,一點妝都沒化,卻出奇的安然,淡淡一笑,有些母愛的慈祥。我看了看她懷中熟睡的小孩,臉蛋恬靜,時不時咋吧咋吧嘴,像是做著甜美的夢。
我坐到她身邊,一陣沉默後,我輕聲問:“孩子叫什麼?”
她低頭看了看女兒,又抬頭看了看墓碑,說:“慕境。”
“嗯,”我想著,如果我和盛該的兒子還活著,應該和也是這樣乖巧,他會叫什麼名字呢,是呀,他還沒有起名字呢,不知道到了天堂,能不能和他的父親相遇。我想了會,才輕聲說,“真好聽。”
她輕輕笑了笑,沒說話。
我還是開口了:“他死的時候,是什麼樣?”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就那樣,都壞了。”
我心裡被重物壓著,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