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冬天我們家從來就沒有生過爐子，都是靠牛糞度過的。那個時候，我感覺到我們家還沒有解放一樣，過得都是舊社會的生活。

我本想著考一個重點大學來回報他們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沒想到填志願的時候竟然會滑檔了！

第二章　艱難的決定

“還是你自己看吧，你想不想去啊？”父親的這句問話把我從回憶當中拉了回來。說實話，我當時也不知道去還是不去。如果去，我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一個高職院校比我學習還差的學生都考上了；如果不去，那就是面臨著復讀一年，但是我從心底裡就瞧不起復讀生。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些學生為了考一箇中專就復讀好幾年，甚至有個女生外號叫“抗戰八年”，我上高二的時候，才勉強考了個本省的中專。從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我第一年一定要考上，我絕不復讀！也許當時就是為了維護我那可憐的面子和自尊吧。我堅定的回答父親說，去！

就因為我的這一句話，讓奶奶和父母為我忙活了三年。

但是，那昂貴的六千多塊的學費從那裡來！父親和母親就開始四處奔波了！我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領略到人間的事態炎涼，也從那個時候認識到了世風欲下。危難之處見真情。古人正是有先見之明，我想，說這話的人一定經歷過和我一樣的遭遇。不是怎麼的，我每當想起這段時期的時候，就會想起魯迅先生，想起先生在《吶喊》自序寫的關於世態炎涼一類的文字，每當讀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就會不禁潸然淚下。

父親有父親的人際關係，母親有母親的人際關係。他們奔波了一大圈，耗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回家的時候卻都陰沉著臉。父親從我姑父手裡借到了1000塊，母親呢，從幾個姨媽那裡連一分錢都沒有借到。我的學費還整整差五千多塊！

那天晚上，母親哭得很傷心。她說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姊妹竟然絕情到這個份上。不要說借，就連幾句安慰的言語都沒有，說錢借了以後還不上怎麼辦。說到這裡母親再也沒有說下去，只是一個勁的坐在炕沿上抽泣。

當我看到母親這個樣子的時候，說心裡話，我有一中負罪感。總感覺到我不應該去難為他們。我就在想，我不去上這個學了，在家種一畝三分地，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

姑父呢，雖然借了錢，但要求父親立個字據。說到時候萬一你我不在了也好有個證據。父親只好寫了借條才借到這一千快錢的。這些是父親後來我畢業的時候才告許我的。那個時候已經還了他的1000塊錢。

那夜我們四口人又陷入了僵局。那一刻，空氣好像凝結在房中，一動不動。只聽到母親輕聲地抽泣和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知道怎的，那滴答滴答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刺耳。我恨不得讓它停在那裡，永遠也不要到我走的那一天！它每滴答一聲，母親就會抽泣一聲；它每滴答一聲，似乎就會讓我們的痛苦加深一層。

“我不去上了，還是去察爾汗背袋子吧！”我的這句話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你混蛋！”無言的父親突然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父親那厚重的巴掌已經落到了我的臉上。“你要是想背袋子，為什麼初中畢業就不去背，你上高中幹啥？”父親兩道深邃的目光像兩把粘了血的利劍一樣刺了過來。頓時，我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兔子，驚恐的望著父親這位獵手。

也許是因為父親認識到了自己態度的粗暴。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慈祥。他說：“娃娃啊，我要是讓你去察爾汗背袋子，就不會這樣辛苦地供你上高中。我沒有趕上時候，沒讀過幾天書，勉強混了個初中畢業，你看看你大伯他現在多好啊。這就是讀書與不讀書的結果。我不想讓你重走我的路啊！背袋子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

是啊，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