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得了活龍一般,你遞一絹,我傳一箋,如此交通,倒也未斷了往來。
寶釵既喜能與黛玉互相應和,然而詩詞之類,畢竟傷情,難免勸黛玉幾句,黛玉知她心意,也婉轉應答,又時時拿外事相問,務求她有別事掛心,或可少解離愁別緒。
如今薛林二府內的首要大事,便是薛蟠、寶玉的考試,寶釵知道薛蟠考試無望,日日只打發人盯著榜單,要看寶玉。
誰知那一日放榜,忽聽外面一片鑼鼓聲響,外面鬧哄哄一片,有家人喜氣洋洋進來,道:“報喜的來了,咱們大爺中了廩生!”
寶釵還沒回過神,那報喜的已經在外只顧嚷嚷要賞錢,她便打發人拿錢出去,心內納罕,進去尋薛姨媽,早有丫鬟婆子將薛姨媽擁出來,個個都在說:“太太大喜!”
薛姨媽喜極而泣,雙手合十,不住道:“這下可好了,我兒總算是出息了!”又搭著香菱的手道:“以後你也有福享了!”
香菱只是抿嘴而笑。
寶釵道:“我哥哥呢?”
左右的婆子道:“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與張公子喝酒。”
寶釵蹙眉問道:“哪位張公子?”
香菱道:“我知道,是林妹妹府上那位張靖張大爺。”
寶釵的眉頭便擰緊了,催著家裡人去尋薛蟠,滿府的人一下午也沒見薛蟠的影子,倒是晚上他自己回來了,一入內就問:“我妹妹睡了麼?”
門口婆子見他面色驚惶,不似往常,忙道:“才見鶯兒打水,許是在洗漱。”
薛蟠就慌慌張張跑到寶釵門口,冒冒失失地衝進去,正巧寶釵在裡頭解衣裳,被他一驚,滿面脹紅,喝道:“哥哥做什麼?”
薛蟠連忙退出去,在門口伸著脖子道:“我有要緊事與你說,你快把衣裳穿上。”
寶釵聽他聲音都變了,忙草草披了件外衣,打發鶯兒出來,又請薛蟠進去,問:“是考試的事?”
薛蟠一跌足道:“正是!張靖寫了我的名字,中了廩生,這…這是舞弊啊。”
寶釵忙噓了一聲,向窗外一看,見鶯兒、青雀兩個分別站在外面,方扯著薛蟠道:“我的親哥哥,你小點兒聲,把事情都和我說一遍,這事是張靖今兒告訴你的?”
薛蟠點頭道:“他今兒一早就把我叫出去,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他要帶我去逛樓,咳,酒樓呢,誰知卻是去告訴我今年的題目,還有他寫的文章。他逼我將這篇背熟,我當時不知,以為他要教我寫文章,就背了,誰知背完以後他才告訴我,說他考試時候寫的是我的名字。”
寶釵見他臉都嚇白了,趕緊拿手巾替他擦了擦汗,道:“他怎麼突然想起這麼一出?”
薛蟠道:“我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我嚇壞了,就一路跑回來了,也沒見他。”
寶釵道:“莫慌,莫慌,哥哥,你來京裡,那些同去考學的人都認識麼?”
薛蟠道:“我和阿靖都是從揚州過來的,來了就只顧讀書,與他們並沒什麼來往,但是京裡那些舊人我都認識,就是…就是從前一起吃過飯的那些。”
寶釵道:“張靖除了讓你背文章,還說過什麼沒有?”
薛蟠道:“他還說他那日穿的和我是一樣的衣裳,裡頭裹了幾件,下面靴子也是厚底的,看著與我高矮胖瘦差不離,他拿著我的學籍進去,我們是林姑父託了門路轉來的學籍,那門吏見是官籍,並不嚴查,他又一直低著頭,且那日考試的人又多,應該不會有人認出來,叫我放心。”
寶釵道:“這麼說來,他是謀劃已久了?”
薛蟠急得道:“管他謀劃不謀劃的,這事現在可要怎麼辦?天子腳下,營私舞弊,這…這…這要查出來,只怕連林姑父都要帶累!”
寶釵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