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至最低的要求了。
“我連腳踏車都不會騎。”她老實承認。
他咬著牙,臉色鐵青,“那你就應該安排車子接送。”
“耶?你原來會講中文嘛!”小謝像發現了新大陸。
洛斯三十年來第一次有想赤手空拳劈斷水泥樑柱的衝動,不過他更想掐斷面前這個脫線女人的脖子。
“算了,我坐計程車。”他連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壓抑下怒火,冷冷地道。
“那我跟你一起坐,要不然你人生地不熟,萬一迷路就不好了。”她現在又好心得令人感激涕零了。
只可惜洛斯從剛剛到現在的火氣還未消,聞言只是冷淡地撩了撩眉,“喔,是嗎?”
在最初乍然的扼腕和嘆息後,小謝慢慢能接受這個現實了,她又熱心了起來,努力邁著短腿追在人高馬大的他身邊。
“你好,我自我介紹一下……”
“不用,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他哼了一聲,濃眉動也未動。
她尷尬了好一下下,不過幸好平常訓練有素,早就沒什麼自尊心可言的她很快又恢復了笑臉。
“是是是,我個人是一點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把你平安送到凱薩飯店。”她在旁邊哈腰搓手陪小心,深怕把君媚交給她的差事搞砸了。
洛斯瞥了眼她店小二般的姿態,不知怎的,心腸和怒氣突然再也無法堅硬凝固起來了。
“計程車在哪邊搭?”他語氣稍稍放緩和了一點。
小謝如蒙大赦,急忙比畫帶領,“這邊、這邊,請李先生跟我來,往這邊走。”
他們走出機場大廳,在夜幕低垂時分坐上一輛乾淨舒適的計程車,往臺北駛去。
小謝既沒有招待過客戶,也沒有接過貴賓的機,所以她完全沒自覺到自己應該坐在前座,在司機老大旁指示路徑地點,並且要隨時準備下車為貴賓開門或打點諸多事宜,因此她很“自動自發”地爬進後座,一屁股跌坐在柔軟的皮座椅上,吁了一口氣,還順便從袋子裡摸出一本武俠小說看了起來。
洛斯瞪著她,不過幾秒鐘後他自動放棄糾正她了。
能順利抵達飯店最要緊,其它的他已經懶得多說了。
車子平穩地駛出機場大道,就在這時,小謝和洛斯的手機不約而同同時響起。
他們各自接了電話,卻是一個用軟甜輕緩的中文,一個用流利優雅的英語。
“君媚,我接到人了,可是這位洛斯先生不是很好相處耶。”小謝一手捂著手機,小小聲地道。
“你放心,他只在臺北停留半個月,而且你把他送進飯店裡就好了,不會要你二十四小時貼身服侍他的。”君媚安慰她,眉開眼笑的說:“這次還真是多虧有你,謝謝啦!”
“不要這麼說,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她偷偷覷了另一邊,他正不爽低咒出一連串她聽也聽不懂的英文,看情形好象是在發牢騷。“但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是很好相處,雖然他長得好帥好帥喔!”
“物以類聚,想必他也跟我們總經理差不多帥吧?”君媚語氣裡滿滿都是痴醉著迷,“說起我們總經理,你知道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會習慣地先往上一揚嗎?就像哈里遜福特一樣……”
“君媚,你……”小謝越聽越不對勁,忐忑不安地問:“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那就太糟糕了。”
所愛非人,前途無亮。
“呸呸,有什麼好糟糕的?”君媚出現少見的靦腆和羞窘,清了清喉嚨道:“好啦,不跟你閒哈啦了,既然順利接到人,你只要妥當將他送進飯店就算完成任務了,其它的別想太多。”
小謝吁了口氣,“瞭解。”
他們倆幾乎同時撳掉手機,不約而同地轉眼看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