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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見通行的憑證,不應放人出去,可陸攸之這話中話外似皆在暗示,他這出城是將軍指示;況且眾人皆知平時間將軍待陸攸之的信任,若說此番是因著安排了他什麼機密事,也不算出奇。

那校尉前後思量,終是道:“那參軍便請吧。”

陸攸之對他點一點頭,含笑道:“多謝。”

營門處士卒已見了陸攸之與校尉對答,校尉都不曾攔他,此處更是不曾多說便放了他出去。陸攸之緩步出了營門,立住兩旁略看了看,再抬腳時,步伐便有些趕忙。他沿著西城大道向北,直向一片裡坊中去。這裡坊內路徑卻也曲折,他先前也不曾來過,只憑著所記的前時傳信上勾畫的方位一路尋來。幸而方向不曾投錯,一時到了一間酒肆門前。陸攸之舉目略看一看,見那門虛掩著,抬手屏了開去,邁步進屋。

此時,他衣衫下襬都被雨水打得溼透,白衣沾水便是片片斑駁印漬,只也顧及不上。待進到酒肆內,半晌左右不見有人招呼,心內不由閃過一分狐疑。可時辰緊迫,他終究顧不上多想,把傘倚在牆邊便向裡走去。在其內拐過一道彎,迎面見面前閃出一間屋室,屋門上垂著竹簾,影綽間可見有人坐在裡邊。

陸攸之穩穩心神,忽然聽屋裡有人念道:“漫漫秋夜長,烈烈北風涼。”陸攸之聞聲略一思量,便振開衣袖,展過手中疊扇對答道:“輾轉不能寐,披衣起彷徨。”話音才落,突然聽見屋內另有人的一聲輕笑,道:“陸參軍,初夏才至就下這樣大的雷雨,真是四時不正啊。”

陸攸之初是詫異簾內人為何知道他的來歷官階,可隨即細辨那聲音,已不由變了臉色。竹簾一挑,裡面人一步踏出;一把抓住陸攸之手腕。待見了那手中疊扇,不由冷笑道:“卻不知竟然是你,這一手無間耍的真是漂亮!”來人手中亦執著一柄疊扇,上頭便是剛剛與陸攸之對答的詞句;那人口中雖是在笑,一雙濃眉卻已蹙緊,烏黑瞳仁間盡是怒意。看面相雖然年輕,可身上赫然著著戎裝鐵甲;兼之這滿面煞氣,使人不由望之生畏;陸攸之已垂了眼簾,面前這正是守洛城的主將趙慎。

方才一見之下,他便已心知不好,尤其是與城外來人相見的信物也落在趙慎手中,兩下相對;人贓俱在,想來自己的身份形跡已是遮掩不住。既然此時進退皆不得,陸攸之索性穩下心神,靜默不語。

趙慎看他一時,見他亦絲毫不辯解,面色愈發凜然如寒霜;狠狠甩開他手腕,回首喚道:“把這奸細拿了,回營。”屋內湧出幾個衛士,卻乍見外頭立著的是營中參軍;一時都有些愣怔,只聽趙慎怒道:“便是他,與我綁了押走;沒聽見麼。”說罷,拂袖抬腳便走了;留得幾個衛士面面相覷,頗為尷尬。倒是片刻後陸攸之溫聲道:“便綁了吧。”

趙慎一徑冒雨騎馬回了內城;心內兀自氣息翻湧;雙手都不由怒極發抖。昨天夜半他巡城時,得探報說有人趁夜援牆而入。其時他欲擒故縱,遣人暗地盯著,見那人潛進裡坊,便隨即帶人趕來。那城外的賊子正等著城中內應接頭;見有軍士撞進來便翻窗欲逃,被他持劍逼住,誰知這兇徒竟一頭撞在他劍上自戕而死。後來軍卒在死人身上翻到這疊扇,他看那提詩皆是半句,便猜度其中有蹊蹺。一面封鎖訊息,一面守株待兔,卻不料這天明時來的內應;竟是自己的參軍陸攸之。

此時,趙慎跟前的近衛進來幫他卸甲。那衛士看去尚不到二十歲,見趙慎面色鐵青也不敢作聲,只加了十二分小心服侍。正更衣時,押著陸攸之的衛士已經回來,有人進來問:“陸參軍如何處置?”趙慎強壓心緒語中未帶怒意,只道:“就說他翫忽職守犯了軍規,先收監,過後我還有話問他。”看那衛士走了,又低聲喚道:“周乾。”

那少年近衛忙應道:“將軍。”

趙慎咬牙半晌,低聲道:“你去知會監中,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