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徐道甫見了娘子,總覺得抬不起頭來。
說起來他領著的這職位,主要是管宮城一個宮門的輪值與守衛,以及某一片宮域的侍衛。這個職位,絕不是肥差,但也不是完全撈不著錢。
這不,今日,他手下有了幾個空缺,便有人領了幾個人來,說是自家親戚,希望能在宮城城門當個守衛,謀個飯碗。這人是京中世族出身,雖是旁支小戶,可追溯起來,祖上也出過皇后太后,便如流珠所說,京中處處是貴人,徐道甫平頭小農,一介武夫,哪個也惹不起。
這是徐道甫頭一次幹這賣官買官的事兒。他寬慰自己道:官家山窮水盡,國庫緊張了,也賣了不少閒職,咱只是跟著官家學罷了。
他也不想想,這天下都是傅辛的,可這宮門,可不是他徐道甫的。
徐道甫前腳賣了官,後腳就有人告訴了傅辛。傅辛看著伏在案邊,難得酣睡的阮流珠,攏了攏她額前碎髮,微微一笑,眼中發亮。待聽得來人又說勳國公給敬國公、輔國將軍等人寫了絕交信,說是他們宴會沒請自己,從前也有道不同的時候,在京中鬧起了不小的風波時,官家抿唇,搖頭道:“看來朕在乞巧節那日的話,他聽進去了,但又怕朕是騙他,日後將他牽扯進去,便來了這麼一出。他也不管,若是打草驚蛇了,朕的謀劃,便是白費了。”
半月有餘過後,徐二哥徐道正在京郊找著了活計,還是做木匠,便領著娘子女兒一併離去。阮流珠喜歡這樣的親戚,給他們塞了些應急的銀兩,二哥千謝萬謝,直說以後定會常來拜訪,還請弟妹不要介懷。
流珠送走了徐二哥,見憐憐欲言又止,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這小娘子果然忍不住了,憤然說道:“娘子,奴可是看不下去了。那個死了爹孃的柳鶯,前一段時日,總去街上晃悠,想要勾搭公子哥兒,可她雖有點兒姿色,可卻萬萬入不得這些閒散郎君的眼。這幾日,她收了心思,改勾引徐郎君了。”
憐憐又列了些證據,香蕊卻沒有說話。流珠思忖著,回了屋裡,不一會兒,便見徐道甫從徐大哥徐道協那兒回來了,喝了點小酒,不知唱的什麼小曲兒,用的是家鄉話,流珠聽不大懂。
或許是由於親戚和錢的事兒,流珠總覺得徐道甫與她疏遠了許多。雖說原來也不算多親近,可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娘子,不是個單純的管家婆,如今的感覺,著實古怪。
徐道甫走近了些,唇紅得異樣,臉上也被人塗了胭脂,衣間還放著條小香帕。流珠一看,那香帕上繡著只柳間黃鶯,除了柳鶯,還能有誰?
流珠卻也不氣。沒有感情,便犯不著生氣。她思來想去,勾連起前因後果,只一笑,玩笑道:“這胭脂偷的誰家的?香帕又是哪個小娘子的?可是同一個?兒不曾想到,郎君也會這般風流。”
徐道甫卻急了,道:“這有什麼可管的?”
流珠見他急眼,有些意外,也來了氣,便冷聲道:“兒不管你,兒只管兒的銀錢和兒的首飾。兒匣子裡那些錢,都是丫鬟們做繡活,賣了繡品換來的,郎君見過哪家當官的讓丫鬟們做這等事?你拿這錢,給誰貼補胭脂了?兒的那些首飾,都是娘留給兒的,你要便要,悄沒聲地拿了首飾送給姘頭,這叫偷。”
徐道甫扔了串珠子到案上,也冷聲道:“不過是些首飾和小錢,你身上哪一件衣裳,不是我賺來的?說起這偷,我倒要問問你,你是不是偷漢子了?這珠子怎麼回事兒?”
卻原來徐道甫進了京後,從前以娘子為傲,如今卻總覺得被壓了一等,這輩子也超不過去,流珠平常與他說話,他總覺得流珠是在難為他,給他臉色看,心裡不免憋屈。看著娘子如花美貌,再想起人家的流言,他還真覺得自己是團牛糞,心裡懨懨的,提不起興致。
柳鶯來了之後,這姑娘會哄男人,架子低,姿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