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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悅。

對於徐道甫親戚來的這事,流珠十分發愁,傅辛自然知曉。白日被喚進宮之時,流珠不過盯著傅辛腕上的珠子多看了會兒,便聽得傅辛低笑道:“可是想著這個能賣多少錢?”

流珠一愣,知道傅辛指的是徐道甫大幫親戚要來投奔的事兒。她眼一垂,懶懶說道:“可不是嗎。兒在你身邊,受這等委屈,心裡不安,身子也不爽利,還能圖什麼?總不能圖兒姐姐的位置吧?圖的不就是陛下這一點兒錢財嗎?”

傅辛知她是在玩笑,卻還是把腕上珠子解了下來,給了她,定定地凝視著她,頗為意味深長地道:“只要你敢圖,朕就敢給。”

流珠心上一緊,午後的睏意全都消散了乾淨。傅辛這珠子名貴至極,她怎麼敢賣?擱在手裡,簡直是個燙手山芋。此外,他那話,又是什麼意思?

“兒把這個賣給陛下,求陛下給兒現錢。”流珠抬眉,故意耍賴道。

傅辛嗤笑道:“小娘子找別的買家去罷。朕沒這個興致。若說是小娘子賣自己,朕還願意還還價。”

第8章 可惜春殘風雨又(四)

流珠看著徐道甫這一大家子,面上帶笑,心裡犯愁。

徐道甫的爹,快七十了,滿口家鄉話,一直大聲嚷嚷,流珠也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得笑著點頭。徐娘倒是個好說話,因為她耳背,什麼也聽不見,流珠說話,她便點頭。

另有徐道甫大哥徐道協,可不是個好相與,不使力,卻只想享好處,看著不是個正經人。他娘子是個鄉野粗婦,潑辣得很,年近三十,得了個閨女,沒取名,就稱作徐大姐。徐大姐十八歲,沒許婆家,只怕這事兒又要靠流珠操心。

徐道甫二哥徐道正倒還好,一家人雖不識字,卻很懂禮節。徐道正是個木匠,手藝不錯,直說自己能養活自家,如今只是暫住,找到活計和房子,便會搬出去。可巧了,徐道正一子一女,兒子跟著流珠那個繼子一同參軍去了,女兒徐明慧跟徐大姐一樣歲數,也沒許婆家,人如其名,知書達理,雖略顯生疏,卻是個討喜的小娘子。

一個道“正”,一個道“邪”,也真是巧了。

至於那孤女柳鶯,更是讓流珠不省心了。這女兒家的,長得有幾分姿色,進了京中,心也活了,平日裡搔首弄姿,眼帶秋波,哪裡像一個剛剛喪了爹孃的孤女?

自打這群人住進宅院,流珠沒睡過一個踏實覺。白日裡被宣召入宮,那徐大嫂非要流珠帶著自家傻大姐面聖,流珠只好道:“兒還真想帶大姐進宮。可是那侍衛不讓啊。”

“你可是官家的小姨子,俺們都是皇親,侍衛怎麼能不放?”大嫂道。

流珠正了面色,道:“兒不曾沾過國公府的光,你們自然也沾不上。京中水深事兒多,你們不要頂著皇親的名頭出去惹事。天上掉下個金元寶,在這汴京街上隨便砸一個,可都是皇親國戚,王公將相。論資排輩,排個幾年也排不到你們。”

大嫂訕訕地收了手,在心裡好好埋怨了流珠一番。

流珠入宮後,好幾次差點兒睡著。傅辛自是知道怎麼回事兒,都是個老男人了,卻還孩子心性,拿毛筆在她臉上作畫解悶兒,正高興時,外頭又進來了個人,竟然又是傅從嘉。流珠被腳步聲驚醒,避到偏殿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全然不知臉上還留著陛下的御筆。

另一廂,徐道甫也在發愁。

爹孃遭了洪災,舊疾復發,抓藥看病這都是錢。大姐說要相親,置辦新衣裳,明慧雖沒張口,但不能厚此薄彼,這也是錢。徐老大前兩天就在街上晃了一遭,賭的褲子都不剩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徐道甫推說不管,徐老大便提起往日情分,嚷嚷著說要進宮城參徐道甫一本,要學戲文裡寫的那樣告御狀。

這幫人才來了幾日,花錢便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