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信,問問便知。”
徐子期不動聲色,視線緩緩落在她拽著自己衣角的手上,柳鶯一看他那眼神,便嚇得收手。徐子期微笑道:“你且候著,我幫你去支開那捕快。”
“好,好。”柳鶯眼睛發亮。可誰知徐子期剛一離去,門扇便被人打了開來,柳鶯原本亢奮至極,此刻抬眼一看,卻是那捕快一臉冷意,道:“既不是人家徐家的孩子,便再沒有待在這裡的道理。柳娘子,還不快跟我換個住處?”
柳鶯大震,登時發出一聲尖叫,直嚷嚷道:“徐子期!徐子期,你這奸人!你好深的心機!你敢誑妾!……”
院外的徐子期聽著,只微微帶笑,踩著靴子,踏著鬆軟白雪,又回了堂中。此時的阮流珠已稍顯睏倦。她向來熬不得夜,如今耳聽得徐道正等人聊興頗大,她卻實在沒有興致,便推說要處理飛貼和別人送來的年禮,實則來了偏廳裡,假意擺了些年貼在桌子上,手支嬌腮,小憩起來。
她睡得愈來愈沉,頭也越來越垂,便如同釣魚一般,這腦袋一會兒抬起,一會兒低下,著實令立在門口處的徐子期覺得有些好笑。猛地一下,流珠的頭朝著桌子磕了過去,她的意識也在這一剎那瞬間清醒了許多,本以為額頭要疼上一回,可誰知卻磕到的地方雖有些粗糙,可卻比桌面軟多了。
流珠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一隻人手,手很大,掌中長著不少繭。她一驚,連忙抬頭,只見徐子期定定地看著她,低笑道:“二孃怎麼在這裡偷睡?若是實在熬不住,去榻上歇著吧。”
“不必了。兒,兒也不是真的要睡,只不過看著看著,這睏意便來了。”流珠連忙搪塞,可誰知徐子期卻一把扯了她面前的年貼,沉聲道:“二孃也是有意思。這年貼都擺反了,不知你是怎麼看的?”
流珠暗自恨道:這徐子期實在咄咄逼人,一點兒臺階都不給她這繼母留。
徐子期瞧著她的眼神,知她在心底埋怨自己呢,只頗為玩味地一笑,垂眼道:“方才我去審了柳鶯,套出了她的實話。她的孩子,既然不是我爹的,那咱們就再沒有養著她的道理。我已教捕快連夜將她押走,行刑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流珠一下子睏意全無,心中又道:倒是小瞧了這徐子期了。論起心機來,他都頂的上半個傅辛了,真是個棘手角色。此刻她也不知說什麼好,便笑著道:“看來明年必是個好年。你瞧,這頭一樁便是喜事。”
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聽上去彷彿只是尋常,可流珠越聽,越覺得徐子期話裡有話,直令她坐立難安,心中厭煩,這睏意倒是一丁點兒都不剩了。話雖這麼說,可是睡覺還是比天大,聊了半夜,流珠到底還是困得不行,說著說著話便又支著腮,闔上了眼。徐子期看在眼裡,卻還是故意和她說著話,看著她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最後乾脆趴在了桌子上,他也覺得頗有興致。
見流珠睡沉了,徐子期也收了心思,起身欲要離去。可不知怎麼回事兒,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又回過頭來,雙臂一伸,輕易便將流珠打橫抱起,打算將她送到偏廳的軟榻上,讓她好生歇上一會兒。他倒也沒有旁的心思,可是溫香軟玉在懷,那手感令他不由得生出些留戀之意,捨不得鬆手,一時間竟難以自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在軟榻邊上立了一會兒,他自嘲似地一笑,終是擱下了流珠,好生放在榻上,隨即又扯了被子,幫她掖好,眼神有幾分難測地望了會兒她,這才轉身離去。
流珠次日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偏廳,再回想昨夜之事,知道自己和徐子期說著說著話便睡著了,但覺得十分窘迫尷尬。可是眼瞅著徐子期那一副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流珠也不好再提這茬兒,只能暗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