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的,小哥兒你衣裳單薄,若是著了涼,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特地帶了些屠蘇酒過來,好讓你暖暖身子。這是藥酒,小孩子都能喝得,你喝一些,也必不會誤事。”
屠蘇酒確實很難喝醉,喝了還能強身健體。那捕快鬆了口氣,笑呵呵地接了過來,開啟塞子,一口接一口地抿了起來。徐子期狀似無意,長身玉立於皚皚白雪之中,溫聲道:“方才那是你們的頭兒?”
捕快點了點頭,並不多言,只是道:“是,人稱操刀鬼蕭奈,我們這些下邊兒的,都喚他四哥。”
徐子期又不露聲色地問了些話,那捕快卻嘴嚴得很,什麼也不曾多說。徐子期心下了然,知道那蕭奈多半是個馭下有方的主兒,便不再多言,只說要進院子裡,和柳鶯說幾句話兒。那捕快受了他這酒的好處,便讓開了身子,徐子期謝過之後,與他耳語一番,那捕快眼睛一瞪,驚得不行。徐子期拍了拍他的肩,隨即大步跨入院中。
柳鶯此時正孤坐屋內,對著桌上的殘羹冷炙,滿臉厭膩。她被囚已久,又因為妊娠反應的緣故,身子並不舒坦,臉色蒼白,看上去潦倒的很。她肚子雖大,臉卻瘦的脫了形,那一雙原本帶著些媚意的眼兒此時顯得有些凸出,眼白多過眼黑,眼神似鬼一半陰沉。
見徐子期掀簾進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柳鶯心上微動,又想故技重施,像勾引徐道甫那般挑逗這徐子期,誰曾想徐子期卻冷笑一聲,遽然踹翻旁邊的椅子,緊接著啪的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無甚裝飾,稍顯古舊,卻帶著肅殺之氣的匕首,拔鞘而出,寒光立現。
柳鶯嚇了一跳,欲要尖叫,卻被徐子期一把扯到身邊,單手死死箍住她的嘴,如毒蛇吐信般在她耳邊低聲道:“敢叫,我立刻殺了你。你是揹著人命的死囚,我是大勝而歸的功臣,你說,官家保誰?”
柳鶯惶惶然地悶聲道:“妾懂,妾懂。不要殺妾,不要。”她雙目大瞪,“妾的孩子還在,是你爹的孩子!是你的親弟妹!”
徐子期略顯厭惡,稍稍鬆開了捂著她口部的大手,隨即低笑著道:“今日,我便是來審這一樁糊塗案的。這等啞巴虧,阮二孃她有閒錢,吃了便吃了,我是個窮鬼,可不想再養個幹吃飯的。我問你,這孩子是誰的?是不是我爹的?你若說是,我老實告訴你,我何必再養個與我爭家產的,現在就捅了你。你若說不是,我便放了你。”
柳鶯不敢看他,委坐在地,尖聲尖氣地道:“這是什麼道理?妾若說不是,你定會殺了妾!”
徐子期微微一笑,手指微撫利刃,溫聲道:“這裡頭的往事,你卻是不知。徐老三雖是我親父,可我卻恨他入骨。我孃的死,全都是他孃的錯,他也脫不了干係。我虛歲十三便離家從軍,乃是因為這個家裡頭,全都是殺死我孃的兇手。我與他,無甚父子情分。這般說起來,你還算是我的恩人。”
柳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番秘事。她向來心思活絡,縱是犯了罪,被困在這院子裡,也沒有一時一刻不想逃走的。
她嘴唇微動,囁嚅片刻,終是心上一橫,下了決心,瞪著眼睛,低聲道:“這個孩子,不是你爹的。妾清清楚楚。你放妾走,放妾走……”她死死拽著徐子期的衣裳,“妾什麼都能給你,你要什麼,只要妾有,妾都給你。”
外頭時不時有爆竹聲、歡笑聲遠遠傳來,整座汴京城都籠罩於一片平安喜樂的氛圍之中。徐子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閒閒說道:“今日可是逃跑的好日子。大街小巷上,半個人也無,你今日不逃,以後就逃不脫了。我再問你一句,你說的可是真話?”
柳鶯心上一喜,連連道:“自然是真話。先前妾懷了別家郎君的孩子,慌得不行,妾的女使便給妾出了主意。來診月子的那大夫,是妾那女使買通的,將這孩子懷上的時間說少了約莫一個月。阿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