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生,朕乾脆全了二孃的心意罷,何苦相逼於你呢。”
流珠咬咬牙,又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並道:“實在是那藥太苦,若是以後能換個方子,滋味好些,兒必然老實喝。”
傅辛慵懶道:“果真老實了?”
流珠屈辱地點了點頭——她實在不想再受那些個更為屈辱的刑罰了。且此時伏低做小,也好令他放下心防,若是繼續如前幾年那般倔著不肯低頭,只會令這混賬興致更濃。
傅辛便扣上匣子,噙著一絲笑意,頗為愉悅地道:“那自此以後,可要老實做你的阮太儀。後宮裡起了亂子,必須給朕好好處理,往常更不許煽風點火,巴不得天下大亂。床笫之間,也要主動些,不能只朕一個人賣力氣。御醫開的湯藥,老老實實地喝下去,一滴也不準剩下。”
流珠點了點頭,傅辛卻不肯罷休,又扯了張紙,持著御筆一條條寫下,逼得流珠按上指印,這才作罷。流珠恨不得似毒蛇一般,一口將他喉嚨咬住,心裡頭憋著股子氣,隨即惦記起傅辛方才所說的事情來,又低聲道:“官家也清楚,加菲爾德先生即是兒的生身父親。既然他非得離開大宋不可,那麼先生臨行之時,可否準允兒前去相送?骨肉私情,盼官家垂憐。”
傅辛卻並未立時答應,只道:“一月為期,把後宮那些鬧騰的小娘子,俱給朕治得服服帖帖,朕便準你去見你爹。”
流珠絞著手中帕子,又強自笑道:“兒哪裡有官家的手段,更不懂服人之道,制衡之術,官家頗有些強人所難。”
傅辛蹙了蹙眉,不耐道:“姚寶瑟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蠢貨,床上亦不得要領,假作純真,暗地裡藏著腌臢心思,朕心有不喜,只是姚家勢大,莫要得罪,你莫要讓其他人害了她,小心護著便是。吳卿卿從前還有些意思,可自打小產之後,心機愈發得重,周玉顏這事兒,八成就是她攛掇的姚寶瑟,防著點兒她。袁佛迷老實,人卻頗為無趣,且讓她自己個兒清靜待著,吟誦佛經罷。只有剩下的四個魑魅魍魎,雖有勾人之處,可便如肥膩厚肉,饞時可果腹,飽了便覺噁心,眼瞧著這四個鬧來鬧去,更是心煩,你給朕好好管管,若是仍無悔改,找個由頭,儘管處置。”
流珠又道:“敢情官家便沒有一個稱得上喜歡的?”
傅辛念著喜歡二字,驀地勾唇,揚眉蔑然道:“朕當然喜歡,喜歡姚寶瑟的出身,吳卿卿的樣貌,袁佛迷的老實,及那四位的嫵媚放浪。只是二孃,卻是朕從十幾歲起調教大的,更可堪喜歡二字。”
流珠低下頭來,一聲不吭,但又整理起周玉顏遺留下的那些個詩畫來。及至夜半,她披衣起身,為這位一屍兩命的可憐人點了兩盞紅燭,忽地又憶起前世上高中時默背下來的詩篇,詩曰:天旋地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她不由嘆道:想來這名字卻是不祥,冥冥中似有預兆。由此又憶起紅樓夢中那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便覺得吳卿卿的名字也算不得好。
這般一想,流珠愈想愈多:傅辛音同負心,宜愛終是遺愛,道協便道邪,道正便道正,玉直果然迂直,玉其便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者,似是有些道理。再思及己身,流珠卻是搖頭苦笑:從前單字為芸,拆開來看,草兒無人疼,雲兒四處飄,難怪自己穿越後混得這般慘淡,流珠這名兒更不好了,一有流淚成珠之意,二有念珠之意,被人拿捏在手,端是不好!
夜間胡思亂想,竟是怎地也睡不著。隔日一起,流珠便依照傅辛所言,好好整治起了這後宮來。畢竟再這般鬧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她這個隔岸觀火的,便引火燒身了。這一整治,雖卻有效果,但也令姚婕妤和那吳美人,對於流珠頗為不滿,背地裡罵她不自量力,轉頭亦和家中訴苦,說是被流珠欺壓了去。
在這幾個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