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願地去了那稍顯冷落的攤子。到了那兒一看,那收錢的小丫頭雖才五六歲模樣,卻實在是個美人胚子,再仔細一瞧,不正是那先前來流珠府上後門下跪賠禮的金二十娘麼?
流珠再一看,裡面那正揮毫寫謎的清正郎君,氣度非凡,穿著淺綠色的一襲舊衣,好似根竹子似的立在燈下,正是狀元郎金玉直。他雖曾騎馬行街,可是大家也就看他這一眼,不大可能過目不忘。
流珠想道:肯定是狀元郎學問高,出的謎題太難,所以此處才如此冷清。土著都答不出的燈謎,她估計更是無望。只是她到底還是對金玉直兄妹感覺虧欠,便也不吝銀錢,也不管答得答不出,只在心裡想了個湊合的答案便摘了七八張,遞給了個子小小的二十娘。
徐子期在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但聽得那二十娘執起紙條,一張張看著,接連問詢,而流珠則胡亂作答,自然一個也沒蒙上。一個接一個猜錯,終是到了最後一張,二十娘稚聲道:“缶擊何分秦勝負,璧還不是趙存亡。最憐恃勇偏輕舉,直挾君王冒虎狼。打一字,何解?”
流珠聽了前面幾張的解釋,大概也摸清了這金玉直的古怪思路,他也不知怎麼地,一定要繞上好幾個彎兒。她略略一思,清聲道:“這說的是藺相如,取的是完璧歸趙的典故。這謎底麼,自然也和完璧歸趙有關,兒猜啊……”她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柔聲道:“約莫是個圓字。”
二十娘一喜,道:“答對了。正是圓字。哥哥說了,這是猜離合字,取的可不就是貝回之意麼?”
她話音落下,流珠也十分高興,卻聽得旁邊傳來了個微沉的女聲,笑道:“二孃可總算是猜中了,真是不容易。”
流珠微怔,抬眼一看,卻是魯元公主。她頭戴珠帽,烏黑的長髮全都盤入了帽中,再無別的裝飾,瞧那副英氣而又明豔的眉眼,便是燦燦如晝的花燈也不能蓋過她的光華。
流珠一笑,溫聲道:“教公主看了笑話了。”
魯元搖搖頭,抬手將自己摘下的燈謎也遞給了二十娘。二十娘仔細一看,道:“催人成皓首,末調亦何為。打一字,何解?”
魯元朗聲道:“人成首,末調為,湊在一起,該是偽字。”
流珠笑了,道:“這個簡單。兒方才只是沒找著這個。”魯元不似徐子期那般咄咄逼人,只是笑道:“二孃自然找不著,我早就將這紙條拿走了。我也不擅猜謎,好不容易見著一個會的,當然要搶到手。”
徐子期拿眼打量著這位公主,便聽得流珠又道:“公主這是往宣德門趕?”
魯元搖搖頭,黛眉微挑,傲聲道:“我可懶得去宣德門湊那悶趣兒,先得拜天謝地,說上好一通,之後還得看些沒意思的歌舞,不知要耗到什麼時辰。覺得好笑了,萬萬不能笑出來,覺得不高興,也不能在百姓跟前擺臉。你也知道,我這樣一個混不吝的,去了也是討哥哥嫂嫂的嫌棄,不若一個人自在玩賞。”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稚氣的高呼,流珠大驚,抬眼一看,只見瑞安竟是被人驟然抱走,越來越遠,遙遙地只得看見瑞安那張緊張的小臉。徐子期面色一變,也跟著追了上去,只是人流不斷湧來,瑞安和那歹人越去越遠,倏忽不見。
四下的人都往這裡看了過來,流珠連忙捂緊了懷裡的如意,心急如焚。旁邊的憐憐趕緊細聲細氣地寬慰道:“娘子莫怕。二郎定會無事。咱們先去報官,說明情況,隨後等訊息便是。二郎向來逢凶化吉,這次也定會平安歸來。”
這事情發生的太快,須臾之間便出了變故。魯元也是驚訝,惱道:“天子所治之地,竟會出這樣的事?二孃,我帶著你去都轄房,讓他們全須全尾地把小郎君找回來。”
都轄房便是汴京的治安機構,隸屬汴京府,按現代的話說,也就是蕭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