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單位。捕頭、捕快,這些都是民間慣用的稱呼,若是細究起來,蕭奈的官職當然不是捕頭二字這麼簡單。元宵佳節,人潮湧動,走失的人不在少數,蕭奈便想了個主意,在城中幾個點兒設下了小影觀棚子,裡面放的是皮影戲,若是那無知小兒走丟了,見著這皮影,多半也會被吸引過來不是?
眼下他訓街歸來,坐在小棚子裡,哼著小調,看著那熱鬧的皮影戲,聽著旁邊的幾個捕快爭吵著方才猜錯的燈謎,說謎面有菱花散亂月輪虧等字,打一個物件,兩人爭來爭去,蕭奈只一笑,插道:“爭甚!爭甚!不過是破了的鏡子罷了。這鏡子破了,管它照什麼,全都是亂的缺的。你們這倆傻子,還非要湊一塊兒比個高下。”
倆捕快呵呵笑了,又拍他馬屁,蕭奈聽了這吉祥話,分別打了下兩個傢伙的後腦勺,笑著啐道:“紅包早就給了,你倆趕緊幹活兒,別在這兒胡鬧扯淡。”
正說著,門外一人掀簾入內,蕭奈隨意回首,目光卻是一定,起身詫異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進門的正是牽著如意的流珠,身後跟著的則是魯元與憐憐。還不待流珠開口,魯元便將事情交待了一番,蕭奈自然識得她魯元公主的大名,記下那歹人的特徵,隨即便派幾個捕快帶著刀去搜尋。流珠候在棚子裡等訊息,蕭奈給她幾人倒了茶水,又頗為誠懇地沉聲道:“二孃,年後得了閒,可千萬要去燒燒香,拜拜佛。你三天兩頭兒地見著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見我,那就是見鬼。”
流珠只覺得疲憊又焦慮,沒好氣地道:“可不是麼?天天見鬼,絕對是惹上不乾淨的了。”
魯元倒是認真了,一雙美眸凝視著她,朗聲道:“我向來信佛,府上供著幾尊菩薩。你若是有心請佛,我倒是可以幫上一把。”
流珠強壓煩鬱,只笑著謝道:“公主幫了兒許多回了。著實過意不去。”魯元只擺擺手,並不介意。
一會兒之後,蕭奈又要出去巡走,便離了小棚,只剩流珠等在這裡候著訊息。眼看著天色愈來愈沉,街上行人愈來愈少,流珠不忍讓魯元陪著自己,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魯元請了回去。又過了一會兒,皮影戲都歇了時,流珠忽聽得門外遽然傳來一聲響動,她驚起回首,便見蕭奈挽著袖子,面上帶笑,懷裡扛著臉色微顯蒼白的瑞安,腳下踩著個人,沉聲道:“還以為你回府了呢,且想著一會兒給你送訊息。”
流珠一喜,連忙去瞧瑞安,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樣受了刺激,誰曾想瑞安雖臉色不大好,但卻面上帶笑,手裡頭拿著撥浪鼓和小糕點,喊道:“娘,別急,我沒事,一點兒傷都沒有。”
流珠自蕭奈懷中接過瑞安,有些吃力地抱著這個沉甸甸的大小子,但聽得蕭奈擦了擦汗,道:“也不算是誘拐。這人啊,是個瘋子,老大歲數才得了個兒子,寶貝的很,結果孩子早早病死,他便瘋了,今兒估計是從瑞安身上看見了自己那孩子的影子,便抱走了他。他也沒傷著瑞安,我找著他倆的時候,他正領著瑞安在宣德門看歌舞呢。”
流珠連忙道:“方才心思不寧,一時失言,對你多有冒犯……”
她話還沒說完,蕭奈便笑著打斷道:“算了,算了。咱做這營生,這顆腦袋啊,系在褲腰帶上,泡在唾沫星子裡,早就習慣了,你阮二孃說的話,還算好聽呢。你啊,也別在這兒耽擱了,趕緊回府去吧,不然待會兒來報案的,就是徐大郎了。你要是實在想給咱送禮,以表謝意呢,我也不推脫,但還是日後再說罷,先欠著,我以後再討要。”
流珠又謝了幾句,瞧他面上微有紅痕,額前大汗淋漓,明明一副十分辛苦疲乏的模樣,卻還裝著一派輕鬆,想要說些什麼話,又覺得不好張口,只暗暗記下了他這份恩情,對於蕭奈的印象,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雖說見著他是壞事兒,可是見著了他,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