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個家僕,交待了他幾句。那家僕得了令,便去給徐道協下套兒了。
這日晌午時分,柳鶯正在宅子裡耍潑,說阮流珠薄待她,她的首飾份例等還比不上流珠身邊的丫鬟,流珠懶得理她,卻只能強打精神與她應對。兩人正對峙著,卻聽得外頭起了一陣喧譁之聲,流珠眼睛一睜,連忙往外面走去,見是一群帶刀的官差,待聞得箇中緣由,不由惱恨至極。
卻原來馮氏令家僕去和徐道協關撲,還幫徐道協補了他之前欠下的銀錢。徐道協十分高興,便聽得那家僕說:“徐大哥,你和官家那樣親近?官家肯定賜了你不少寶貝吧?”
官家哪裡知道徐道協是誰?徐道協卻非要打腫臉充胖子,道:“官家賜了我弟弟,我弟弟與我是一家。他的東西,也可以說是我的東西。”
家僕道:“這感情好。小弟不過是個做買賣的商人,還不曾看過皇宮裡的東西長什麼樣子呢。”
徐道協便拍胸脯道:“我來了這汴京,難得遇上兄弟你這樣的好人。不就看兩眼麼?”
徐道協回了家,從徐道甫房中偷了幾樣御賜之物出來,便給那家僕顯擺,卻不知這幾樣東西他覺得稀罕,那國公府的家僕只覺得稀鬆平常。即便如此,那僕人仍是扮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徐道協掃了掃那男人鼓起來的荷包,心思一轉,道:“兄弟你若喜歡,咱賣給你一兩樣,倒也不是問題。”
家僕心中暗喜,想著這人心裡有鬼,不用給他下套,他都往套子裡鑽。
徐道甫前腳賣了御賜之物,得了銀錢,去勾欄瓦肆裡玩樂,後腳這家僕便去稟報了馮氏。馮氏笑著讓家僕給人送了封信,信中寫了徐道協的罪狀。收信那人是京中捕頭,名喚蕭奈,因時常幫著幾個大家族料理了不少上不得檯面的事兒,便被人叫做“操刀鬼”。操刀鬼蕭奈這一見信,便去抓徐道協,抓完之後來流珠家裡一清查,果然少了信上說的那幾樣。
古代講究君權神授,見著御賜之物,就如同見了皇帝一般。膽敢變賣御賜之物,那可是大罪,保不定還有連帶責任,要交由官家親判。
徐道甫慌慌張張地回了府,看見這陣勢,亂了陣腳,拉著娘子道:“大哥出了這樣的事,我都沒敢告訴爹孃。娘子,你看這樣如何?你去宮裡,在皇后和官家面前求求情,說不定能免去這樁罪過。”
流珠心裡憋屈,卻只能應承下來,頭一次主動去找了傅辛。可等車輦入了皇城,流珠心思一轉,卻去找了阮宜愛。
浣花小苑依舊是宮城裡頭最別緻的一景兒。阮流珠入了宮苑,便見阮宜愛正小舟泛遊荷花池,與宮女嬉鬧,又令太監念話本,好不愜意。
“流珠怎麼來了?”宜愛抬眼見是她,小孩子一般高興,坐起了身子,命掌船的太監靠岸,“可是給妾帶了新話本?”
流珠笑道:“新話本子一刊印,官家便會統統送來姐姐這裡。兒哪裡敢搶先官家?”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不遠處一個男聲沉沉笑道:“又說官傢什麼壞話呢?”
阮宜愛甜甜一笑,吐了吐舌頭,上了岸,小跑到傅辛身側,道:“當然是在說你壞話!你這幾日都沒來看過奴奴,之前便是來看,也敷衍得緊,流珠也為奴奴不平呢。”
流珠眉眼低垂,福身給他請安。傅辛揉著阮宜愛才及他腰上方的小腦袋,深邃的黑眸卻定定看了流珠一眼,心裡有些癢癢。這小娘子也不知都在忙些什麼,膽子越來愈大,叫她入宮她敢抗旨不來,著實令人氣惱,也叫傅辛心裡渴得不行,想著她的模樣,偷摸著自己弄了好幾回。
此番聽到流珠進宮,傅辛很是高興,可一聽說流珠去找皇后了,傅辛氣急,擱了奏摺,便擺駕浣花小苑。
阮宜愛不知他心中的腌臢念頭,只一個勁兒和他膩歪,又叫人端來冰粥,命傅辛一勺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