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府裡向來沒有什麼樊家妹子,更不曉得桃花村人是什麼模樣。講論一回,樊虎忽地醒悟,莫非楊珠詐他?當下氣憤不堪,按了腰刀,原路回來,只見方才敞開的大門緊緊的關了,門前一女子,卻是楊珠在那裡。
樊虎開口便罵:“你這婦人如何詐我?我妹子分明就在我家裡,你卻教我去問什麼王府!還不開門,放我進去。”
那大門之鎖鑰,均是張劉二人掌管,楊珠鎖門,卻是拿內院之鎖,雖然小了些,倒也勉強鎖上。她只把鑰匙貼身藏著,任憑樊虎吵鬧,總是不開。這樊虎粗人,見吵嚷無用,便要動粗,此時只聽身後幾匹馬來,金七小劉和裘府之人已經到了。那裘府家人,見樊虎粗魯,當下圍住,也不動手,只以人多壓住他。
金七見楊珠,容色怪異,心下發毛,不理樊虎,先拉了楊珠手問:“小梅病症如何?你這鎖門,又是為何?”
楊珠見他問,不由得眼淚汪汪,說聲:“都已經好了。”又道:“這位便是小梅的親兄樊虎。”
樊虎見他二人說話情形,知是金七到了,更加怒火中燒:“原來果真詐我!快放我進去看妹子!”
楊珠嘆道:“該來的都已經來了,我便放你們進去。”從懷裡取了鑰匙,錚然一聲,下鎖推門。
樊宅老僕不勤,草木孳生,每有蔽日之勢。眾人跟了楊珠進來,只覺這院落,陰森可怖。金七見楊珠腿腳顫抖,心便一沉,知道必是有大事發生了。究竟何事,卻不可推測,只覺有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恐怖駭人之事。
到了內院,只見房門大開,楊珠悽然不語,腳下卻走不動路了。樊虎搶入門去,四顧尋找,一眨眼功夫便痛哭起來。金七等跟腳進去,轉入內室,小劉先嚇得“啊”地一聲驚叫起來。
內室床上,小梅已然身亡。
金七吃驚非常,心想早晨出去時小梅還好好的,怎麼半日功夫便死了?急奔過去檢視,那小梅脈息已無,口中氣是半絲沒有,只是身體尚熱,顯見才死不久。誰知樊虎伏屍哭了幾聲,忽見小梅頸中一條繩索,猶自蜿蜒領際,檢視屍身脖子,深深的一道紫紅,竟然是勒死的。
樊虎猛然起身,怒喝道:“你這賤人,詐我出去,原來在此暗害我妹子!你償我妹子命來!”
說罷,腰刀出鞘,直取楊珠。
刀過處,鏗然一聲,原來是金七拿短劍架了,也喝道:“先問清楚了再說!”
裘家僕役,豈是草人,早四手拉住樊虎,奪了腰刀,又按住他,不使他掙扎。
楊珠淚流滿面,道:“不錯,你妹子確是我殺的。”
樊虎暴叫:“你償命來!你償命來!”欲要衝去拼命,奮力掙扎,那裘家僕人,幾乎制他不住。
金七聽了,猶如半天一個霹靂下來,道:“果真如此?你這是為何?!”
楊珠淚眼看了金七,卻不答他的話,只顫聲對樊虎:“其實你何必動刀殺我,我殺你妹子的辰光,已經服下最毒的毒藥,不過片刻,就是死人了。”
樊虎:“你死得好容易!你殺了我妹子,我要你人頭祭我妹子!”
金七暗想我這裡哪有什麼毒藥?不過方才楊珠走路腳顫,卻是真像服毒一般。今日怪異,連小梅都被楊珠殺死,樊家憑空出來一種毒藥,則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
金七抱了楊珠:“告訴我,你服了什麼毒藥?”
楊珠跌坐在地,眼淚不止,口中喃喃的,別人不知在說何話,金七看其口角,竟是在喚“寶兒”。
裘府一人問道:“越姑娘在哪裡,煩請金夫人說知。”
楊珠聽見,回手指了:“去這房後樹下尋去。”
便有一人,出門而去。未過片刻,又聽驚呼一聲,叫道:“快來,快來!”
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