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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部分

如果統計的不準確,勢必造成稅收不公。再者,優免制度提高後,地方上的經濟壓力也會加大,像是江西、浙江那種文風興盛之地,一下子出一群舉人進士,他們名下的土地又該如何,這些也是問題所在。

是以范進打出的補丁就是,黃冊一經編定永不更易,也就是說,在黃冊編好之後,不管開出多少新田,都屬於自己,其產出跟朝廷無關,只要有能力開田,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增加自己的財富。

在此之前,大明地方官府的一大功績就是開發新田,開出若干田地,就是給國家增加了足夠的收入。范進這個主張其實也非獨創,而是參考了日後清朝的方略,想出來的裱糊手段。

清朝的賦稅負擔並不比明朝輕,所謂的用不加賦的依據,是建立在明末那種變態的特別稅收攤派以及賦役基礎上。之所以能挺那麼多年,最重要的法寶既不是攤丁入畝火耗歸公,更不是可笑計程車紳一體納糧,而是新田開發一概不算業績。國家的田地數字恆定不變,不管土地變更河流改道,還是開發多少新田,都不計入國家戶口資料。

這種方法看上去呆板僵硬,對於部分地區有欠公平,但整體而言,還是起到了一個減壓閥的作用。雖然賦稅高的嚇人,但是有完全免稅的新田作為調劑,兩下分攤,稅收也就不是不可容忍。換句話說,這種策略給了老百姓一個收入來源,認為開闢出灰色地帶,讓普通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就不想著逃跑或是造反。

對於地主以及地方的豪強來說,這也是個好事。畢竟他們對新田的開發能力強,老百姓開一畝他們就能開百十畝,開了這個口子,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開墾新田擴充家業,對這項政策不會反對。

蘇松錢糧的豁免以及優免的提高,則是包裹於毒藥之外的蜜糖。優免這種事大家都很歡迎,蘇松籍的官員在朝堂上也很有些分量,這些人不管是出於個人目的還是愛護桑梓,都不可能出來唱反調。

吞下這個香餌,後面的鉤子就甩不脫。總不能說只要優免,不許重定黃冊,這種話在朝堂上立不住腳。蘇松欠稅抹平之後,重新釐定賦稅,蘇松籍官員當然歡迎,既然如此,重新勘定黃冊也是必然之事,他們也沒法阻止。

范進的這個建議,既是個革新,但也是和士紳的一個妥協。他從沒想過與天下士紳鄉宦為敵,這種想法本身也不符合明朝實際。地方上清查田地,總歸離不開士紳宗族配合,徹底得罪他們,地方沒法行政。重新定黃冊的政策留了個後門:過去的黃冊不看,未來的賬目不改,這次你報多少就是多少。

以往一些隱沒吞併見不得光的田地,都可以藉助這個機會洗白,對於士紳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優免田地數字提高後,還能少報一部分田,有這些妥協的空間在,願意配合工作的人總歸是多數。

至於少數頑固的死硬派,當然也會存在。對這種人范進的態度也很簡單,殺雞儆猴。張居正不是活菩薩,為推行新法殺幾顆人頭或是搞垮幾個家族,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真正讓張居正考慮的,還是改變了大明已經推行多年的賦稅方法,把丁稅改為畝稅之後的後續影響。

“老泰山,我大明的法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時候。丁稅之害老人家心知肚明,是以才推行一條鞭法以虎頭鼠尾冊派役,就是為了取消按丁派役這種不合時宜的規矩,讓老百姓可以安心留在家裡種田。從虎頭鼠尾冊的方法看,您還是想要把丁稅攤到畝稅裡。這樣做未必公平,但起碼可以給最下面的人留一口飯吃,給他們一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