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了地上,拉破了一個口子。
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觸目驚心,顧銘夕咬咬牙爬了起來,他穿著厚厚的外套,袖管很鼓,路過的行人並沒有發現他身體的異樣。雪地摔跤司空見慣,見他起來了,也沒人來扶他。
顧銘夕扭著脖子,刺痛的下巴在肩膀上蹭了一下,他的鼻子和耳朵被凍得通紅,盤腿坐在雪地上,他費了很大的勁才重新背上書包,站起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腳也扭了一下。
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出租屋,李涵不在家,估計是去了新房,顧銘夕坐在暖氣片邊上烤了一會兒腳,才去衛生間洗臉洗腳。
看著鏡子,他下巴上的傷口已經凝結了,居然有1厘米長,顧銘夕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他回了房間,給班長髮了條簡訊,說下午請假,不去上課了。
班長很快就回:【沒問題。】
顧銘夕是全班唯一一個可以隨便請假的學生,根本就不需要請假條。
李涵給他留了飯菜,顧銘夕沒有胃口吃,他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要給他的父親打一個電話。
一個19歲的男孩子,在這樣迷茫的時刻,自然會想要求助他的父親,哪怕他的父親曾經傷害過他,但在此時此刻,顧銘夕心裡記得的,卻是顧國祥對他的一次次訓誡和教誨。
來到Z城以後,為了顧及母親的心情,顧銘夕還沒有給顧國祥打過電話,手機接通以後,父親沉穩而熟悉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顧國祥問:“你好,哪位?”
顧銘夕輕輕地喊了一聲:“爸。”
“銘夕?!”顧國祥有些驚訝,“銘夕!是你嗎?”
“嗯,是我。”顧銘夕說,“爸,你現在好嗎?”
“爸爸很好,你呢,你和媽媽現在好嗎?”顧國祥說,“我看氣象,Z城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了。那邊是不是很冷?你還習慣嗎?”
“還行。”顧銘夕想了想,問,“爸,小寶寶出生了嗎?”
說到這個話題,顧國祥心裡萬分複雜,喜悅一下子湧上了他的心頭,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但又想到電話對面是他重殘的大兒子,他又覺得對著顧銘夕說這個也許會刺痛他的心。
他簡單地回答:“嗯,出生了,還沒滿月。”
“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是個女孩,6斤8兩。”
“她叫什麼名字?”
顧國祥說:“她叫顧梓玥,木辛梓,王字旁的那個月。”
顧銘夕笑起來:“爸,恭喜你。”
顧國祥懵了,眼睛沒來由地就溼了起來。
他問:“銘夕,你現在學習怎樣,在大學裡還適應嗎?”
顧銘夕沒有瞞他,他打這個電話,本來就是為了傾訴:“學得不好,沒什麼意思,我不喜歡這個專業。”
顧國祥聽他語氣不對,問:“碰到什麼困難了嗎?”
顧銘夕張張嘴,剛想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顧國祥聽,電話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顧國祥立刻說:“啊,小玥哭了,銘夕,爸爸得先去哄寶寶了,爸爸有空給你打電話,這是你的手機號碼?”
“是。”
“那就先這樣,我掛了,你自己多照顧自己。”
顧國祥把電話掛了,顧銘夕臉頰鬆了一下,手機“啪”的掉到了床上。
他又坐了好一會兒,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顧銘夕?”龐倩在電話裡問,聲音裡帶著笑,“我剛還想給你發條簡訊,午睡一會兒呢。你吃飯了嗎?”
他撒了謊:“吃了。”
“我今天吃了紅燒大排和白菜肉絲,後來居然又有糖醋排骨了,嗷,好討厭!你不知道我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