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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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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直能看到一些事情,不過他從來都是一聲不吭,無非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留些好做人的餘地,誰知道這世道會怎麼變化?

劉直眯眼看了看郝宗成的側臉,揣測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林縛當然不是李卓。當年一道聖旨,李卓自解兵權,到江寧去擔任守備將軍,楚黨想怎麼折騰他就怎麼折騰他;一道聖旨能讓林縛、能讓林家乖乖聽話的放棄兵權嗎?

“不過林縛比李卓好說話也是事實……”郝宗成又突兀的說了一句,“起初我還不能確認——如今楚黨內部生隙,我們即使不添一把柴,也不能攔著不讓他們對掐啊。”

劉直這時候才算是明白了郝宗成坐山觀虎鬥的心思,覺得背脊冷嗖嗖的,臉上堆笑道:“常侍大人說得極是,李卓可是視大人如虎狼啊,哪有林縛這麼好打交道?林縛所圖無非是功名利祿,他要什麼,給他就是……”

“也不能盡給他,”郝宗成冷冷一笑,“人心如深壑,你要盡給他,何時才能填滿?

第14章 立場

(第二更送上,祝兄弟姐妹們聖誕節快樂)

東虜入寇,其時留守濟南的山東郡司諸官員或降或叛或遭殺害,十不存一。嶽冷秋率南線勤王師收復濟南府,濟南城差不多給東虜夷為平地,近乎荒城。朝廷派遣官員在青州府重新組建山東宣撫使司、按察使司、提督府等衙門,使山東郡軍政體系勉強維持運轉。

青州位於臨淄、萊州之間,南臨沂山、北臨渤海,地理位置上處於山東郡東西部的銜接點上,橫貫山東半島的膠萊河大部分也處於青州府境內。在濟南城給摧毀後,選擇青州作為山東郡府,不僅能照應西面黃河決口封堵及平原府漕運河道修復等諸多重大事務,也能兼顧到漕糧沿膠萊河往北輸運及登萊地區海漕等諸多事宜。

東虜入寇時,陽信、渤海、臨淄諸城都未失陷,被渤海、臨淄等城所遮蔽的青州府自然得以保全,未受虜騎鐵蹄踐踏,不能不說是一種幸運。

三月十九日深夜,青州城東,徵用富商豪宅改建成的青州按察使司衙門裡,火燭高照,將明堂映照得燈影搖曳,恍如白晝。

山東按察使兼右都僉御使兼督青州府兵備事兼知青州府事柳葉飛、山東宣撫使兼戶部右侍郎加右都僉御使葛祖芳、山東提督加兵部右侍郎加右都僉御吏陳德彪等人都愁眉苦臉的望著燭火而坐。

“柳大人,你倒是說說如何辦才好,江東左營的戰船已經封鎖彌河河口了,湯少保也進入壽光城了。你再拖延不決,林縛那個豬倌兒犯了犟脾氣,率兵沿著彌河打到青州城來,你要如何是好?”葛祖芳年約五旬,瘦長臉、尖下巴,一臉臘黃病容,曾任吏部郎中、直學士,此次山東郡司的官員給東虜端了底朝天,幾乎無人生還,他找了機會,投到張協門下,撈到外放山東的機會,本以為迎來人生輝煌巔峰的一頁,哪裡想到這封疆大吏還沒有坐穩一個月,就有這樁禍事降到頭上來?

先前在昌邑給鬧事的河幫會眾揪掉一大把鬍子,到現在半邊塗了膏藥的下巴還火辣辣的痛,將河幫會眾揖拿入獄,葛祖芳以為能砍下幾十顆人頭洩憤,沒想到林縛一句話也不通告,直接將戰船駛入彌河河口,兵鋒直指彌河上游的青州城。

葛祖芳在京中做慣了太平官老爺,沒有什麼機變的能力,黃昏時聽到江東左軍戰船封鎖了彌河河口,他就嚇得七魄失了六魄,坐著也忍不住身子抖,完全沒有了主意。

“葛大人,稍安勿躁,就是再給林縛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擁兵進迫青州城外——難不成他會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河幫泥腿子舉旗造反不成?”柳葉飛壓著嗓子耐心的安慰心思惶恐的葛祖芳,眉頭微蹙,說道,“你若是不信,將獄中反賊拉幾個出來砍頭示眾,你且看江東左軍是進還是退?我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