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事實——荊襄會戰大捷即日可期,董原將手裡能趕得上趟的兵馬都調動起來壓到淮山北麓,說是擴大戰果也好、爭奪戰果也好,劉庭州下意識的都沒有覺有什麼問題。
劉庭州接過王沐草擬的手稿,也是看文間有些錯漏,看了一遍,遞給董原,說道:“招討使思慮甚周,下官覺得沒有不當之處……”
“那便抄寫用印,派快騎馳往諸軍傳命。”
董原使將手稿丟給王沐等文抄錄數份,坐在長案之前親自簽押用印,又用軍令替給劉庭州副籤——劉庭州也沒有疑心,董原作為行營總管、招討使,攬有軍權,他也沒有監軍的名份,軍令他副籤就可以,也不需要正式用印,當即提筆蘸墨署上姓名。
見董原也沒有討論淮東軍究竟如何在柴山設下伏兵之意,劉庭州見天色不早,他還要去看糧秣裝卸之事,便先離開董原的大帳。
推門而走,劉庭州才邁開兩步,才意識到不對勁,下意識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但木已成舟,想將軍令上副籤的姓名塗掉也不可能,抬頭看了看西天的暮色晚霞,苦笑一下,繼續往糧營走去……
***************
確山,西依桐柏山,為中原之腹地、豫鄂之咽喉,城東南六里有確山為名,陳芝虎的確山大營就紮在確山殘城與確山之間,以牽制南面淮西駐正陽的肖魁安所部以及西面駐渦水一線的陶春所部。
柴山押糧兵馬偷襲樊城的訊息,先由守將普阿馬派人通報北面的南陽諸城,其時沒有將問題說得太嚴重。普阿馬戰死之後,樊城及城南橋渡區整個的失守,樊城實際就控制在淮東軍的手裡,阿濟格一直到十九日凌晨,才成功派出信騎繞過樊城,往新野、南陽、泌陽以及舞陽方向通告具體的敵情。
給這一耽擱,陳芝虎在確山大營一直拖到二十日午時,才知道樊城在淮東五千伏兵偷襲之下、大意失陷的訊息。
隨陳芝虎在確山的高義以及在舞陽的冷子霖,都以為當如阿濟格所請,從舞陽直接派出援軍到樊城與其他兵馬匯合後,再奪回樊城,恢復糧道,然而陳芝虎派出信騎,要冷子霖在舞陽按兵不動,到確山來見他。
從舞陽到確山有一百五十里,信騎馳騁一來一回就耽擱了大半天時間,冷子霖趕到確山大營,已經是二十一日凌晨。
確山大營裡營火四照,看營帳內的情形,似乎正進行作戰前的動員,冷子霖絲毫不解,只能先進大帳去見汝州王陳芝虎。
一百五十里地一力沒歇勁的跑下來,光冷子霖跨下乘馬就跑蹶了兩匹,冷子霖對陳芝虎按兵不動的決定頗為不解,甚是疑惑,甚至還有牴觸情緒,走進陳芝虎的大帳,氣喘吁吁的將兜鍪解開,扯開襟甲,看著長案有一盞溫茶,拿起來一軲轆喝下去,甕著聲音就問:“虎帥,樊城軍情告急,諸城接信都當火速馳速,確山這邊一時趕不及,只有我從舞陽率軍過去。虎帥召我來確山議事,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下令示下?這一來一回,少說要耽擱一天。”
“你坐下。”陳芝虎抬頭瞥了冷子霖一眼,沉著聲音叫他坐下,眼睛又繼續盯回地圖。
冷子霖叫陳芝虎一口堵住,便悶聲坐下。
這時候高義推門走進來,冷子霖抬頭看去,欲問到底是什麼回事,要演哪出事?
陳芝虎抬頭問高義:“去正陽的探馬回來沒有,在正陽的淮西有什麼動向……”
“正陽肖魁安那邊還沒有動靜,不過我已派四支百騎隊繞入正陽往平昌、月河一線刺入,天亮應該能有回應……”高義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冷子霖一頭霧水。
“蠢貨。”陳芝虎不屑的罵了冷子霖一句,卻無意替他解惑,繼續盯著地圖,似乎眼睛要扣進地圖裡去。
高義走過來,壓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