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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部分

先鋒三千兵馬,在新渝城西,遭受六百餘淮東精銳騎兵攔截。訊息傳到下袁,黃秉蒿等人只當作是豫章方向派來袁州促降的人馬,並沒有覺得其他的異常。

出兵新渝之時,黃秉蒿還想保留最後的底線,不與淮東撕破臉,但得知淮東六百餘騎兵也往新渝進發,欲將袁州兵馬擋在新渝城外,其實叫黃秉蒿沒有其他選擇。

要不是叫天下恥笑說袁州三萬兵馬給淮東六百卒嚇破膽,黃秉蒿必然要硬著頭皮,叫張雄山將淮東六百騎卒逐走或殲滅,進奪新渝城。

雖說下袁這邊對驅逐或殲滅淮東進入新渝的六百餘騎卒很樂觀,陳子壽率中軍也毫不停頓,加速向新渝的行軍,但真正臨敵的張雄山感受完全不同。

斥候偵察到淮東六百騎卒的蹤跡,是在陽樂縣南,末山獅子嶺西麓,距新渝城還有七十餘里;其時張雄山率部在蒙山塘龍嶺南,距新渝城約三十里,但距末山獅子嶺西麓僅五十餘里——這麼廣的斥侯範圍,也足以說明黃秉蒿、陳子壽等人對出兵新渝的謹慎程度。

張雄山手下三千兵卒,本為黃秉蒿的衛營兵馬,是黃秉蒿任江州知府時帶出來的老卒,初時是以陳子壽為將,等到張雄山,已經是第三任主將,諸校官都是黃秉蒿信任的心腹。

這支兵馬多年來汰弱留強,是黃秉蒿最為信重的精銳兵馬。人數雖不多,但無論是鄱陽剿匪還是固守江州,都立下炳炳戰功,錢餉及軍食,也都要優於其他兵卒。黃秉蒿降奢接管袁州防務及對潭州的戰事之後,為補足兵力,從袁州強徵大量的丁壯入伍,唯衛營都是黃秉蒿宗族或同鄉子弟。

要不是為了保證進奪新渝能萬無一失,黃秉蒿才不會捨得叫張雄山率領他的衛營當先鋒。

袁州軍裡所有騎兵加起來不過千餘人,幾乎都集中在衛營裡。

張雄山擔心淮東軍仗著馬快先進新渝據城死守待援,便集結一千騎兵,親自帶隊先往新渝趕去,搶佔先機,而叫餘下的兩千餘步卒隨後趕來。

張雄山率騎兵先行時,日頭正西斜,夕陽光耀籠罩在兩側的山巒之上,彷彿蒙了一層紫色煙靄。馬蹄奔趹,在山谷裡疾行,彷彿暴風驟雨打在山石上,在天將黑時,抵住外新渝城西。

一氣急行,張雄山絡腮鬍子掩蓋的半張臉有些灰白,看著新渝殘破不堪的城頭,城門早不知去了何處,只剩下空洞洞的城門洞,在暮色裡彷彿張開的獸口。

張雄山率騎兵趕來,城門洞即有三五個青衣短褂穿麻鞋的漢子趕出來相迎。

“田秀,新渝城裡可有異常?”張雄山勒住馬,喝問為首的漢子。

上饒戰事之後,黃秉蒿恐淮東軍沿袁水西進,放棄四周地形相對較開闊的新渝,兵馬都退到易守難攻的下袁城以西地區。

雖說黃秉蒿在新渝沒有派駐兵馬,但始終有大量的眼線部署在新渝城內外,以掌握淮東對新渝的最新動向,說實話也是怕淮東軍會先派兵馬進駐新渝。

田秀是袁州軍在新渝的探馬頭子,早年得過天花,一張臉滿是坑坑窪窪的麻點,穿著短褂,腰間別著腰刀,他唾手走到張雄山的跟前,給他行禮,說道:“得知雄山將軍過來,城裡亂作一團,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小竹山的探馬,看到淮東騎兵有兩三百騎已經接近下塘溝北,正趟水過河哩!”

黃秉蒿放棄新渝不守,甚至在棄守之前,將新渝四城的城門都拆毀,不過新渝這些年倒沒有怎麼受戰事的摧殘,城裡的民眾頗多,也沒有怎麼逃散。

在五月之後,林縛在豫章也沒有急於派兵馬沿袁河西進,而是派人進袁州招降。一方面黃秉蒿也是做出積極響應的勢態,一方面也相當多的人相信黃秉蒿會屈於淮東的武力而選擇投降,故而新渝民眾也沒有大規模的往外鄉逃難以避戰事。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