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相信黃秉蒿會屈於淮東的武力而選擇投降,故而新渝民眾也沒有大規模的往外鄉逃難以避戰事。
此時袁州兵馬大股東進,自然叫新渝民眾混亂不堪。
張雄山曉得淮東在新渝城裡也不會沒有眼線,但只要不成大害,也懶得理他們。張雄山這時候關心的,是淮東從北面過來的六百多騎卒。
小竹山位於新渝城北,下塘溝是源出小竹山的一條溪流,相距新渝城也就十數里。
“去下塘溝!”張雄山不急著進城,而是勒住韁繩,驅馬走過一道弧線,踏得煙塵騰起,指揮千餘騎兵沿著新渝殘城的西北角往北面的小竹山趕去,去迎擊南來的淮東兵馬。
對張雄山來說,可不是先部進入新渝城就足夠的。
新渝四周地形開闊,要是他們率部進入新渝城,叫六百餘淮東精銳騎兵,繞到新渝城西,繞到蒙山與騎牆嶺之間的丘陵地帶,將拖延陳子壽所部中軍主力西進的速度。
張雄山猶沒有意味著豫章方面早在前日就知道他們進兵新渝的計劃,還一心認為出現在新渝北面的這六七百騎是淮東將派去袁州促降的小股兵馬,一心認為即使這股兵馬派人趕回豫章報信,淮東在豫章的騎兵主力,最快也要在兩天之後,才能趕來新渝。
也就意味著,陳子壽所率的中軍主力,必須要在兩天時間裡進入新渝城,部署好新渝的防線,還要在新渝的北面、小竹山以及新渝的東面、袁水下游建立防壘,這樣才能將戰事的主動權抓在手裡。
張雄山率騎兵主力往北趕去小竹山迎擊淮東騎兵,但給田季以及副將劉搖旗留下兩百兵馬去接管新渝城,留在後面的兩千步卒,會在天黑後進入新渝城,而陳子壽的中軍主力,會在路上耽擱一天,到明天午前會趕到新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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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刀子勒住馬,韁繩緊緊的吊住,馬揚蹄嘶鳴,又重重的踢打在淺水裡的溪石,濺出一大篷水花來。
兩天一夜行三百里,即使像他這麼精勇的漢子,多少也有些疲態。他下馬來,韁繩還拿在手裡,臉浸到沁涼的溪水裡,大飲一口,又解開褲腰帶,掏出黢黢的鳥來站在溪邊解溲,大叫爽快。
身遭三百騎沿溪北岸往左右散開,不需要陳刀子吩咐,探水路的、尋高處偵察敵情的,也都各自行動起來,其他的都下馬休息吃食。
看到小竹山北嶺石崖上人有幾個人頭露出來,這時候還有興致守在嶺頭盯著這邊的,必然是袁州軍派出的斥候。陳刀子手執馬鞭指過來,派出十數趕過去圍殺。
他率部先行,有個責職就是沿途清除跟隔絕袁州軍部署在新渝周圍的斥候,徹底的打瞎黃秉蒿、陳子壽在外圍的眼睛,以掩護淮東主力的行蹤。
前面的偵騎趟水回來,在陳刀子前勒住馬,稟道:“已有千餘敵騎到新渝城下,但留下兩三百人,其他約有八百騎往這邊趕來……”
雖說這邊才三百餘騎,聽到有**百敵騎過來迎戰,周遭人都神情振奮,數名小校兜著馬兒過來,催促陳刀子同意他們趟水到下塘溝南岸迎敵。
陳刀子啐了一口,將諸人罵開,說道:“打個屁,袁州軍把本錢都押上來賭一把,你們要是跟注才是蠢蛋。派人去跟趙豹說一聲,我們把敵騎往西引,他能繞過去就繞;不能繞過來,就綴著敵兵的尾巴來和我們一起打包抄!”
前部六百餘騎,以陳刀子、趙豹為將,到末山西南麓才分作兩隊。一隊叫陳刀子率領,換上新馬,馳至下塘溝接敵,趙豹率餘下一隊,除一人一騎,還要額外約束多兩倍的走馬,落在後面,行速稍緩。
既不能叫袁州軍主力進城,又不能叫袁州軍主力有所警覺,棄新渝不奪而在淮東軍主力趕來之前往下袁逃患——這事委實有些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