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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隨敵先鋒將張雄山最先趕到新渝城外的兵馬有三千步騎,也頗有一戰之力,要是在新渝城北、小竹山西麓沿下塘溝建立防陣,掩護陳子壽所率中軍主力進入新渝,陳刀子、趙豹還只能硬著頭皮強渡下塘溝。

但是,很顯然張雄山有三千精兵在手,其中騎兵數量也不在少量,看到淮東軍進入新渝境內的兵馬僅六百餘騎,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守住新渝城北翼?

張雄山率騎兵主動出戰,那就正合陳刀子之意。陳刀子抬頭看了看,暮色四合,蒼白的月色在東邊的天際已經浮了起來,揮鞭指去,與周遭諸將說道:“這夜正好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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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刀子率隊沿下塘溝往西走,張雄山即往西追,隔著下塘溝及疏林、丘陵,綴尾不捨。

這時候即使知道淮東另有一支三百餘騎的隊伍藉機從小竹山東麓繞到新渝城下,張雄山也不以為意。

他所率另兩千步卒也正接近新渝城下,此外在新渝城裡,還留下近兩百騎,張雄山怎麼也不用擔心兩千餘步騎會擋不住繞過去三百餘淮東騎兵。

陳刀子率隊反擊綴尾追來的袁州騎兵是在天黑之後。

時唯中秋前夜,淺雲遮空,明月輝光如水,四下裡山川溪谷,似明非明,能看到遠處的情景,但又看不真切。

張雄山見追不上敵兵,見夜色已深,已率部返回新渝去。騎馬夜行溪山林谷之間,只能小步而行,要是縱馬疾奔,易給坑窪不平的地形蹶了馬蹄子,為保護得來不易的戰馬,有好些兵將,甚至下馬來牽馬而行。

陳刀子所率三百餘騎,就在這時下塘溝另一頭、蒙山騎牆嶺東麓的丘山之間反捲而來。

聽著馬蹄聲接近,竟是夜間從疏林裡馳來,不待張雄山這邊有所反應,數十支箭“嗖嗖”射來。張雄山跨下的座座給一支箭從右眼射入,射穿顱骨,又一箭射中張雄山的肩甲,鏗然一聲墜落。坐騎癱死在地,張雄山取下長槍,躍到一旁,換馬騎上,勒令左右兵馬圍聚過來,抵抗淮東軍的夜襲。

然而淮東數十騎射過箭,稍接觸看這邊陣列嚴飾,就立即往林裡散去。張雄山率部策馬欲追,山林的兩翼又各有數十騎殺出來截。

張雄山不得不退到溪邊,藉著月光在溪邊稍平整的灘地上整飭陣列。

袁州騎兵,沿道夜行,不會有什麼困難,但在沒有現成道路的山川林谷野地之間夜行,絕非擅長。

說起來,還是缺少訓練。

江西不產馬,從廣南、川東引進的馬種,都是矮小駝馬。黃秉蒿這邊年來都是從駝馬裡選擇一些健行的高大馬匹用於騎乘。

馬匹如此珍貴,而騎兵的夜間野地訓練又特別的傷馬。一小心蹶了蹄子,一匹好端端的戰馬從此就徹底廢掉不能再騎,甚至連作走馬都不成,黃秉蒿怎麼捨得如此不惜成本的練兵,他也沒有這個資源。

張雄山雖說性格粗暴,但非愚蠢之人,看淮東騎兵藉著微弱的月光,如此快速而有序的從山林裡出擊、撤退,就曉得他所率袁州騎兵雖稱精銳,但跟淮東騎兵的精銳,遠遠不是一個檔次。

縱馬在川山之間夜戰,肯定不成,張雄山即令一部分放棄騎馬,編隊以刀盾弓弩行於騎隊的外側,以抵擋淮東騎兵的襲擾。只要拖到天明,那兩軍兵卒之間的差距就會減少,而他們仗著兵多,就能重新掌握主動。

另外,在張雄山看來,只要渡過今夜,陳子壽所部中軍主力就能行到新渝城下,能據城而守,就不怕淮東在豫章的步騎主力兩天後趕來。

從月至中天起,到拂曉天色微明,淮東騎兵人數雖少,但佔據夜間作戰的主力,從山林、從淺溪、從丘壑進出,襲擾張雄山所部。襲擾一直進行了六次,每次都是三五十騎分批襲來,但到拂曉之後,這部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