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嚴肅點,我跟你說正事呢。”他難得這麼嚴肅一回,能不能給他點面子啊?
她收起笑意,說:“你繼續。”
他聲音偏軟嫩,為了讓自己說的話更有威懾力,所以他故作深沉,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是女孩子,你怎麼能對自己的愛情沒有一點憧憬呢?肯定是尋軼對你毒害太深……”
他說話的語氣有種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一開始她因為這樣盡力忍著笑,當他繼續往下說時,她漸漸沒了笑意,眼神中流露出柔情和感傷,耳朵怎麼也聽不見他說的話,只見他的嘴在動。
“你有沒有聽我說呀。”他說得口乾舌燥的,結果卻發現她在走神。
她脫口而出:“你好像我爸爸。”況且她爸爸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在別人面前如此感性她還是第一次。
“那我當你爸爸呀。”他一臉笑盈盈的,陽光單純的想讓人靠近。
她站起轉過身去隱藏突如其來的感性,然後匆匆離開病房。
亦清語看他受傷這麼多天也沒個人來看他,忽然起了惻隱之心。
“在醫院這幾天我都快悶死了,你陪我出去吃吧。”
他抓住她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硬生生把她即將出口的“不行”堵在口中。
他們一出醫院,一輛轎車就停在了門口,齊塵讓車內的司機先回去,然後把車鑰匙塞到她手中。
“今天給你個機會載本少爺去吃飯。”他走路還不是很利索。
亦清語接過鑰匙,說:“我水平一般,出事的話,後果自負。”
他笑笑,想:他巴不得出事呢。
當她開車時,他才知道她的水平真的真的很一般,坐在副駕駛上的他乾著急,說:“看來我要好好教教你開車了,你這水平……”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
“等你腿好了再說吧。”他被她噎得無話可說。
餐廳的包間整體格調簡約大方,沒有奢華的吊燈,沒有垂地絲質的簾布,有的只是一張象牙白的桌子,兩張舒適的椅子,明亮而非曖昧黯淡的燈光。
亦清語對齊塵的印象稍稍有了改觀,自然大方地看了看他。
他伸手遮住她的目光,但未直接碰觸她的肌膚,說:“什麼眼神?我以前在你心中到底什麼印象?”
“以前……”她才說兩個字,結果被他攔住,“唉唉唉,讓你說還真說。”
他氣結,氣她沒有真正瞭解他之前就對他下判斷,但又好奇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你說吧。”矛盾至極。
她直接道:“輕度張狂和重度自戀綜合症。”
他咬牙切齒,重重地說:“亦清語,你狠。”他又情不自禁開口,“那現在呢?”
他滿心期待。
她想了想,說:“嗯……有點趣。”
什麼叫“有點趣”?
他不滿,說:“你還真會形容?”
沒想到醫生寫字那麼玄乎,連說個話也這麼玄乎。
兩人吃完飯後,在出門口時,亦清語突然被一陌生人一撞,她一個踉蹌還好齊塵及時扶過她,他氣得直罵:“沒長眼睛啊。”
她拉住他,“算了,算了。”
亦清語開著車,齊塵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地瞄她一眼,忽然轉過身朝向她。
“你不會不知道我喜歡你吧?”
她“啊”了一聲後,搖搖頭,“不知道。”他在她心中就是和尋軒一般年紀的弟弟,僅此而已。
他暗罵一句“我靠”,心想,難道我表現得不明顯?我還沒對哪個姑娘這麼好呢?
“那現在知道了嗎?”
她點頭,繼而淡定從容地說:“可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