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見他面色如常,似乎並未不悅,也未出聲。
為大局考慮,刑雷硬著頭皮繼續道:“八爺,請恕奴才多嘴,我們回城大約還有三日的路程,攜帶的生薑和炭火都所剩無幾,卻也勉強可以維持。只是若繼續大量的用在這位姑娘身上,恐怕是不夠的……”
“爺如果喜歡這姑娘的模樣,等回了城,奴才定能給您找到一個與她七八分相似的……”
“奴才記得,再行七十餘里有一處村落,估計明日便能抵達,或許可以將她安置在那,爺,您認為呢?”
刑雷每說一句話便要看看主子的神色,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斷斷續續的,總算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完整了。他並非心狠之人,只是他們幾十個人在這樣嚴寒的天氣趕路,生薑和炭火乃是必不可少之物,總不能為了那姑娘一個人,讓他們這麼多人冒險吧。唯有將這姑娘留在前方的村落中,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不用了。”溫和醇厚的聲音響起,語氣隱含著堅定。
刑雷心下一寒,暗叫糟糕,主子向來說一不二,他不肯將這姑娘留在村落,莫非是真的動了心,放不下她?只是不知道這年紀小小的少女有何與眾不同,竟然能讓主子這樣的清心寡慾之人如此維護?
刑雷正將思緒飄遠,為主子竟對一名年幼少女一見傾心感嘆不已,卻聽見那溫和輕柔的聲音繼續道:“你且在這守著,若天黑之前還未醒來,便給她一個痛快吧。”
刑雷頓時愣住,半響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真是自己想多了,主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動情呢。主子做事向來極端,要麼盡善盡美,要麼玉石俱焚,而從不折中。這姑娘今日便唯有醒來,或者死去這兩個選擇了。
***
馬車的木輪軲轆軲轆的轉動著,伴隨著馬蹄踏在雪地上的聲音,在寧靜的雪原中分外清晰。天色從亮得刺眼到光澤溫和,再到漸漸暗淡,轉眼間,已是到了傍晚時分。
那樸實的馬車裡現在只有兩個人了,一個無聲無息的躺著,一個面帶不忍的坐著。主子已經在奴才的攙扶下回了他的馬車,現在這裡只有刑雷和那昏迷的少女。
刑雷的後腰別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彎刀,眼見夜幕即將降臨,而毛毯上的少女卻仍然安靜的沉睡著,沒有絲毫動靜,他看著那張靈動秀美的小臉,心裡暗歎一聲:可惜了……小小年紀便要死於非命。
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刑雷狠了狠心,將手伸到腰後,將那柄削鐵如泥的彎刀一寸一寸緩緩抽出。
“咳咳咳……”
徒然響起的咳嗽聲將刑雷下了一跳,隨之又是一喜,不動聲色的將彎刀重新推入鞘中,探身上前沉聲問道:“姑娘,你怎麼樣了?”
葉禾的頭昏昏沉沉的,彷彿被無聲重物擠壓敲擊一般,渾身疼得彷彿撕裂一般,惟獨小腿沒有感覺,好像根本沒有了小腿一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腦中恢復了一絲神智,只能隱約能聽見耳邊有人在問她怎麼樣了。
手指艱難的動了動,少女彷彿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一塊布料,抓得並不緊,但卻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
刑雷看著抓住他衣角的小手,纖細泛白,卻有種堅毅的力量,那強烈的求生欲讓刑雷能清晰的感受到,抓著他衣角的手似乎還帶著一絲依賴情緒,令他不由得心頭一震。
“姑娘,你怎麼樣了?”
刑雷再次急急的開口問道,希望她能睜開眼醒過來,自己便不用對一名少女與他無怨無仇的痛下殺手,然而那少女卻是一動不動,顯然再次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這……還是要算做未醒吧,當真是紅顏薄命啊……
眼見天色越來越黯了,天黑之前便是不能等到天黑,主子下的命令是萬萬不可違背的。刑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