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當下便被逼迫的有點著急,被關護欄裡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發現退無可退,只能狠下心扒拉開她的手抬起護欄,扶著纜車站起來——
“你問什麼多幹什麼?”
“已經是出於人道主義把直接罵你這個步驟壓後了。”
“……哎,你好煩。”
“你要沒有個合理的解釋,除了很煩的我,一會兒你還能看見一個暴躁的我。”
被她威脅,耳尖微微泛紅,他停頓了下。
“就是,”他目光閃爍直接回避了她的目光,用完全沒有必要的含糊低聲,做賊似的說,“你不是都求我當你徒弟了?”
說完,他手裡撐著的安全杆燙手似的一下子往頭頂一甩,呲溜一下,躥出去了。
留下姜冉坐纜車上晃阿晃,滿腦袋的問號。
姜冉:“……”
此時此刻,她確實是滿心的疑惑,心想:什麼?我求著你當我徒弟了?什麼時候的事?exce?
“跑什麼?你給我回來!”
小崽子自從滑會了,就跟個泥鰍似的。
姜冉有時候走個神都不一定能攆上他。
這會兒他先站在山頂出發地的椅子旁邊咔咔穿好固定器,一抬頭看著姜冉單腳撐著板慢吞吞往這邊挪,一邊挪一邊兇,他“嗖”地收回目光——
活生生像是剛才他不是跟她討論師徒關係,而是抓緊時間跟她求了個婚。
“別臉紅了,”姜冉靠近他,冷冰冰說,“無論你在想什麼,我不願意。”
但是不重要。
只要她語氣不夠嚴厲,那她說的一切在北皎的耳朵裡就跟她那沒有上鎖的房門一樣,是欲拒還迎,是放屁。
他穿好板,理都沒理她,就出發了。
滑雪這東西就是,某一趟突然有一個刃能摸著雪了,哪怕只是狗屎運,接下來再碰到雪的機率就會呈幾何機率上升,直到每一個刃都能摸到雪。
這樣,刻滑前刃的基礎也就有了。
每一個學刻滑的人都是前刃能先摸到雪。
又一趟下來,北皎的手套上已經劃拉得全是雪了——他一邊拍著手掌心的雪,心知肚明自己的進步,而明天宋迭來雪場會發現世界已經和他離開的時候大不相同,只是想著這個,他就覺得自己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
等姜冉再下來,還沒站穩,就要拽著她再上纜車!
還纏著她再給他錄影。
第七趟下來,一番折騰,北皎越發精神,姜冉反而累得夠嗆,抬頭看著熟悉的雪場纜車,居然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她腰痠背疼,開始還琢磨不至於啊她體力沒那麼差,直到拿出手機看看日期,掐指一算,哦豁,日子要到了。
於是姜冉一隻手撐著閘門,死活不肯再進去了,她覺得自己需要一杯熱巧克力。
此時北皎已經刷卡進去了,半天沒聽見身後的動靜,奇怪地回頭看她,用目光催促她快點兒,纜車要到了。
“我休息一會兒,”她很含蓄地說,“肚子疼。”
令她震驚的是北皎居然一臉震驚:“你就扔下我不管了?”
姜冉被他震驚得莫名其妙:“……我管你什麼?從一個小時以前開始,你每次從山頂到纜車口,除了到閘機口回頭看我一眼知道要等我一起上纜車之外,回回都跑得比兔子還快——”
北皎:“你是在生氣我剛才沒等你嗎?”
姜冉想死,她和這人沒法溝通:“不,我就是真的累了。”
北皎這時候已經回頭了,此時纜車沒什麼人,蹭回閘機旁邊,隔著個閘機門,他趴在機器上面,胳膊長長地伸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狗爪子又爬上了她的滑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