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無措……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猜到是誰,所以更加害怕。
門被推開,藉著滿月的光,我看見韓濯晨在一步步向我走近。
我不敢動,咬著手指,渾身發抖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站在我身邊,垂首看著我的眼睛。
他似乎看出我的恐懼,對我溫和地笑了笑。“你很怕我?”
我點了一下頭,覺得不妥,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你只要聽我的話,我不會傷害你。”
我的心跳得極快。
“以後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冷,會生病的……”說著,他彎腰拖起我的身子,將我抱到床上,拉過被子給我蓋上。“早點睡吧。”
被子又輕又暖,細柔的棉質貼著臉上軟軟的,還殘留著淡淡的皂香,和孤兒院潮溼的棉被完全不是一種感覺。
他出門之後,我又坐回角落,才發現地上真的很冷,陣陣寒意在骨縫中凝聚,凍得我渾身顫抖。
忽然,門被推開,韓濯晨側身倚著門,面無表情看著我。
我嚇得跳起來,手忙腳亂爬上床,抱著被子偷看他一眼,發現他還在看著我,藉著白色的月光我隱約看見他在笑,或許是光線的緣故,我看見他眼底流露出一種特別的柔情。
他說:“換了新環境可能睡不慣,適應一陣就好了。”
他走後,我一直坐在床上雙目緊盯著門,可他再沒進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夢中我又見到爸爸,我拉住他的衣袖:“爸爸,別離開我。”
他抱著我,我能清晰聽見他沉穩的心跳。
“我想你,想媽媽!”這個夢比任何一個都要真實,我雙手緊緊摟著他,趴著他肩膀上哭起來。“我知道,你天亮就會走……我怕……我好怕……”
“這個世界沒有事情是可怕的,是你不敢去正視。”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一下一下,直到我不再害怕。
是的,我不能害怕。
天意安排我在仇人身邊,不是讓我怕他,而是讓我討回他該償還的……
**********************************************************************
十一歲的時候,我天真的以為:我可以趁韓濯晨不注意,在他背後用刀狠狠地刺向他。就像電視上演得一樣,血會染紅他的白襯衫,然後他轉身指著我,瞪著一雙難以置信,死不瞑目的眼在我面前倒下去。
一個晴天,我趁王嬸不留意,溜到廚房裡找尖刀,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嘈雜聲。
我趴在窗邊向外看。
只見有個禿頭的男人大搖大擺走進來,身後帶著二三十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他們吵吵鬧鬧地踩著草坪走進院子。
韓濯晨坐在泳池旁的圓桌邊紋絲不動地喝著紅酒,眼都不眨一下。
光頭男人在韓濯晨對面坐下來。
“晨哥,好久不見!”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韓先生。”韓濯晨漠然笑笑:“你也知道我好多年前就不在道上混了,不習慣別人這麼叫我。”
“你少跟我擺架子。”光頭男人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都要掉出來。“阿豹是我兄弟,你最好給我個交代。”
“我最近記性不太好,想不起來誰是阿豹。”
光頭男人一把抓起他手邊的酒瓶,在桌上砸碎,用尖銳的斷口抵著韓濯晨的喉嚨:“少跟我裝模作樣,你以為這還是六年前?我給你面子叫你一句晨哥,別以為我是真怕你。”
韓濯晨瞄了一眼酒瓶,無所謂地將身子靠在椅子上。“你不用給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