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郡主都能看到一樣的月亮。”瓊音的眼波不閃,語氣篤定。越是凝視著月亮久了,彷彿心中也落入星星點點的皎潔月光,也越來越平靜了。
……
雍安殿內,天子倚靠著軟榻而坐,他聽得到門邊傳來的腳步聲,並不陌生。
燭光無法照亮天子眼底的晦暗不明,越是察覺秦昊堯逼近的氣息,他的唇邊揚起莫名的猙獰笑容。
“你若能找到,也未必是你的。”
“為何把她送走?”秦昊堯神色一沉,止步不前,冷冽望向天子的背影,滿心寒意。
天子默然不語,燭光在他的黑髮之內閃耀,彷彿一夜之間,銀絲多了整整一半。他從登基的那一年開始,就在下這一盤棋,跟他對弈的人,從來就是秦昊堯。
在身為皇子的時候,秦昊堯比任何一個皇子都更加刻苦,讀書也是第一,只是先帝並不曾而重視他,幾年之後,他便練習了武藝,武藝超群的時候,先帝便駕崩了。
“這些年來,我為了大聖王朝,為了秦家王族,興修水利,練兵強國,徵東討西,唯獨你,坐享其成。”
秦昊堯的眼神之中,滿是複雜,他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樁尖銳的罪名。
“只因為,你生下來便是太子,哪怕你碌碌無為,江山社稷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他指著天子的身影,俊美面容隱匿在幽暗之處,牽動了無情的唇角,他說的並不動容。
“朕自然知道你不服氣,你從以前開始,就不服氣。”
天子聞到此處,不顧秦昊堯愈發凌厲的語鋒,釋懷一笑,眼底的陰暗卻愈發明顯。
“既然你心知肚明,今時今日就不要怪我。”
短暫沉默,夾雜在兩人中,秦昊堯的嗓音愈發逼人冷漠,似乎每一個字,都恨不得刺傷對面的天子。“她在哪裡?”
“她?你若想見她,那就去下面看她吧。”皇帝依舊是這麼一句話,毫不改口,他低低冷笑,說的極盡諷刺之意。“反正是將死之人,你若誠心跟她相聚,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怕你捨不得。”
又是這一句,秦昊堯昨夜見到皇帝,他說的在地下才能看到她,的確讓他當下就亂了陣腳,而今天,將死之人四個字,卻暗示了短時間之內,穆槿寧會無恙。唯獨秦昊堯並不清楚,到底她正在遭遇什麼,或者馬上要遭遇什麼——這般想著,他的心中,再無任何起伏,宛若蕭索冬日一般,再無生機。
他已經被秦昊堯幽禁在雍安殿內整整一天了,但是,秦昊堯來的目的,一開口問的便是穆槿寧的下落。讓他看得出來,秦昊堯比他看上去更加在意這個女人。想到此處,天子的嘴角不禁上揚,一抹得意至極的笑容,在眼底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窺探。他話鋒一轉,彷彿有些瞧不起秦昊堯:“你從自己的兄長手中奪來江山,還怕沒有女人坐擁懷中?!”
以前,秦昊堯對任何人的事,都是不聞不問,當初他對崇寧的無情,也是眾所周知的,自然感情無法勉強。誰曾想過,以前嬌貴的郡主從塞外回來,並不清白,更是帶著一個嬰孩,卻能夠讓秦王動心?而如今,她哪怕背叛過秦王,獨自走入後宮,成為他兄長的女人,秦昊堯卻居然還擔心她的生死。若是換做了別人,秦昊堯根本不會在意,穆槿寧是失去下落,還是慘烈死去,甚至,她唯獨死去,他才能洩恨。天子只是覺得,秦昊堯一旦是動了真感情,往後——他絕不會有好下場,就像是天子一樣。
“兄長?你明裡暗裡想置我於死地的時候,就有一回想過我是你的同胞兄弟嗎?!”秦昊堯仰頭長笑,幽深的黑眸,死死落在那一具身影之上,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或者比水還要清淡單薄,有的,就是想要置之死地的強烈**,從他們懂事開始,就從未停息過。
哪怕秦昊堯出生卑賤,自己的生母只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