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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部分

說穿了,不過是因為鴛鴦心智不全,嫉妒主子而已,對一個已然癲狂的下人,祺貴人更不願為她費心。

茜瑩來回走了幾趟,燒好了熱水,服侍祺貴人沐浴,為祺貴人寬衣解帶,扶著她緩步走入浴桶之內,如今的情勢,她無法去花園摘來新鮮花瓣,連連低頭致歉。祺貴人的螓首倚靠在木桶邊緣,雙手搭在上面,從昨日起,自己是連著沁出好幾身冷汗,哪怕如今已經是戴罪之身,她亦不容許自己邋遢狼狽,她要證明給已死的鴛鴦看,她不會落得那麼可悲。沒有鴛鴦,她照樣活的自如,鴛鴦……只是如今還留在她腦海的名字,但說不定是一天還是三天之後,她就再也不會記得有這一個人名。

這世上,下人命如螻蟻,下人多如過江之鯽,死幾個下人,對祺貴人而言,並不是值得落淚傷悲的大事。

鴛鴦死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憐憫,更沒有任何心痛,甚至連鴛鴦即將要離開自己的一些些不捨都沒有,祺貴人心中有的,只是震驚,只是措手不及,只是覺得鴛鴦死的時候太髒太可怖太殘忍而已。臨近死了,鴛鴦手裡的那一根銀簪,深深刺中她的眉心,若早已打定主意咬舌自盡,何必再破了自己的面相?!

祺貴人從未見過有人對自己如此心狠手辣,刺中眉心的鴛鴦血流如注,滿面血汙,甚至連看人的眼都匯入了血流,通紅的雙目彷彿是地下的惡鬼,或許當下刺中眉心並非要了鴛鴦的性命,或許只要當下鴛鴦靜候御醫就不會死,但鴛鴦最終還是用盡力氣咬斷舌根,彷彿她說完了那些下人本不該說的,這輩子再也沒有活著的必要,更沒有說話的必要了。

那一根銀簪,祺貴人看的並不真切,因為這世面上的銀簪,式樣都大同小異,但當銀簪從鴛鴦的手心中滑落地面的那一刻,彷彿是鴛鴦手握染血的尖銳銀簪,朝著自己的心猛地一擲,她痛得不能自抑,彷彿當真心在淌血。

那支銀簪,為何突地讓祺貴人覺得太過眼熟——剛進宮沒幾個月,祺貴人正欲打點自己一盒子款式不再新穎的首飾,約莫五六件銀飾,她正欲統統賞給為自己跑腿的太監,在宮裡銀飾做的再精細,看來卻無法為自己撐住場面,正在將盒子開啟的時候,鴛鴦微微怔住了,大吃一驚,怯怯地問道。

“這些都要給袁公公嗎?”

祺貴人有些不耐,宮裡派來了這個一臉蠢樣的丫頭服侍自己,樣樣事都要問自己,她不厭其煩,她分明已經交代過一次,但鴛鴦還是追問一句。這個宮女姓王,名鴛鴦,剛滿十五歲,身子抽長清瘦,宛若林中竹竿,名字倒是起的像是個伶俐的女子,其實俗不可耐,呆若木雞。

“快去吧。”祺貴人冷冷說了聲,視線掃了鴛鴦一眼,不免沒了好氣,但看鴛鴦的目光直直的,她順著望過去,挑了最上頭的那一隻有著紋路的銀簪,不冷不熱地問了句。“你喜歡?”

鴛鴦聞到此處,驀地面色死白,猛地搖搖頭,恨不能退後幾步,只是每日見著鴛鴦這般怯懦膽小模樣,祺貴人早已見怪不怪,她冷哼一聲,將銀簪遞給鴛鴦,回過頭去。“拿著。”

“奴婢不能拿這麼貴重的東西——”

鴛鴦低下頭,低眉順眼,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她自責自己不該看的太過痴迷,不該流露貪心。對那一支銀簪再喜歡,也唯有放在心裡,宮裡的好東西太多太多,她一個當下人的,如何敢生貪婪之念?!

她在同行的宮女之中也沒有要好之人,進宮這兩年向來孤獨,如今將她從花木房調來,不再擺弄花花草草,百無聊賴的時候也不用對著花花草草呢喃自語。只因,她如今有了新主子,主子的每一句話她都言聽計從,為主子跑腿也心甘情願,如今的生活跟自己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