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言以對,她的眼底彷彿被抽走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黯然無光,無精打采。只聽得穆槿寧冷聲道,字字決絕尖銳:“我可以讓你今日就死,或許鴛鴦很想跟你做個伴,在我眼裡,無論是宮女,還是妃嬪,犯了死罪就絕無兩樣。”
費勁力氣地抬起眉眼,望向不遠處的穆槿寧,只見穆槿寧從一旁櫃子裡取出一封信,緩緩開啟,展示在祺貴人的眼前,嗓音冷淡卻有力。
“這是今早公孫大人專程給我送來的信,皇上親筆所寫,更可看做是天子口諭,一旦有人謀害算計皇嗣,我跟公孫大人一道商議就可處置。”
祺貴人偏著螓首,神色有一刻間的呆滯,彷彿根本不敢置信,穆槿寧早就勾結公孫木揚,將此事做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皇上的親筆書函都到了穆槿寧的手裡,皇上勃然大怒自不會念及舊情,如今捏著自己性命的人,便是眼前的女人無疑。自己要是跟鴛鴦一樣,就在偏殿悄無聲息地死了,她的父親舅父再為自己求情還能有用嗎?!如今宮裡的情勢,已經翻天覆地都變了,有了天子口諭,別說公孫木揚會幫著穆槿寧除掉敵手,侍衛掌事,宮人宮女,有誰敢跟穆槿寧作對,有誰敢為自己說話?!
自己跟鴛鴦,當真是走到了一樣的境地。
“公孫大人已經看過信了,你還懷疑這其中真偽的話,死到臨頭,也未免太多疑了。”穆槿寧看祺貴人的目光全部鎖在自己手中的書信上,她不免輕笑出聲,唯獨話音未落,已然看著祺貴人噗通一聲,雙腿一軟,朝著自己彎膝下跪。
“我一念之間犯了錯,但我真的不想死——”
穆槿寧神色自如地收好了書信,一步步走到祺貴人的身前,她從未看過祺貴人屈服的模樣,當然覺得陌生至極。
她不動聲色地凝視著祺貴人,浮想聯翩,祺貴人的身上,會有她過去的影子嗎?就這麼跪在原地,渴望地仰著脖頸,雙目中柔美動人,甚至可見淚光痕跡,或許會呼救求饒,或許不會。哪怕不會求饒,眼底的眼淚也像是在為自己求情,求眼前的上位者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她絕不再犯,只要饒了她,她什麼都答應……
穆瑾寧這般想著,眼底幽然更深,卻驀地揚起右手,毫無遲疑地揮了下去。
毒蛇哪怕流出眼淚,毒液還在體內,絕不會消失。
眼眸一閃,穆槿寧這些天來的痛苦,也不曾因為第二次掌摑而洩恨,她的孩子得來不易,卻險些因為祺貴人而命喪黃泉,她的言語之內滿是淒冷決然,雙目幽深難測:“這一巴掌,是打你不該算計皇嗣,算計我的孩子。是你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壞了宮裡的規矩,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我如何相信你會懺悔向善?”
“你覺得我不配擁有皇上的恩寵,不配懷有皇上的骨肉,但你知道我這一路是怎麼走來的嗎?”遭遇此事的憤怒,壓在心頭,穆槿寧不曾紓解,見祺貴人還想矇混過關,更是難以遏制心中怒氣,她的右掌心隱隱發熱,她咬牙說道:“那些過去雖然不值得炫耀,但絕對比你辛苦得多,我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我在被人踩踏的時候,是活在夾縫中的,你絕對沒有嚐到過那些滋味,這是你的幸運,你卻並不惜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生事。”
她懷上皇嗣,不要這個孩子的人,只能是皇上,若皇上這麼說的話,她想留也留不住——無論如何,皇上跟她之間的事,祺貴人不能插手,也輪不到祺貴人插手。
“你嫉妒我,沒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女人是無法在後宮立足的,這麼想的吧。”穆槿寧凝視著祺貴人眼底的淚光,她卻沒有任何動容,言語之內愈發冰冷無情。“說穿了,你不過是一介貴人,更不曾得到皇上臨幸幾次,你仰仗著家族豪門的靠山,若想安安分分地活著,就不該如此作威作福,惹禍上身。”
祺貴人當真是樂極生悲,她以為穆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