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中,她只是令人畏懼的巫女。
秦昊堯要因此而挫敗她心中的傲氣和骨氣?!
孩子眼底的淚光宛若浪花一般一層層湧上來,明明不像是愛哭的俊秀男孩,卻對著她流眼淚,她本不知該如何安撫孩童,被他這麼一鬧,更是毫無胃口,恨不得當下就起身離開。
“娘——”楊念心中遙遠的記憶雖然變得模糊,卻因為看到這個女子而漸漸清晰,過去的碎片一片片恢復到原位,他午夜夢迴都夢到的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那個永遠用別人無法替代的親切口吻呼喚他為“念兒”的女子,那個不知何時面容已經刻入他的心裡,時光可以沖淡兒時記憶,卻無法徹底磨滅一切痕跡。
他的喉嚨緊縮著,三年來都不曾喊出口的呼喚,驀地隨著滿心酸楚苦澀的哽咽而溢位喉口,這一聲哭訴,讓雲歌當下就垮下臉來。
秦昊堯見狀,放下手中筷子,眼神陰鶩,默默看著眼前的光景,他雖然至今不曾說出任何一句話,但同樣胸口沉悶。
楊念陡然間從圓凳上走開,雙臂緊抱著雲歌的身子,她想要掙扎擺脫,卻又生怕力道太大傷著這個孩子,只是任由他抱著也不是辦法,不禁將眸光轉向秦昊堯的方向,但卻只在秦昊堯的臉上,看到無動於衷。
孩子依舊一聲聲呼喚著她,就像是被拋棄的雛鳥,孩子是最不會偽裝的,溫熱眼淚宛若積壓了好多年,這一回陶陶大哭,溼了她的巫服。
哭到最後,孩子沒有任何力氣,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哭著喊著,歇斯底里,喉嚨都啞了。
這個孩子抱的她這麼緊……哪怕她根本不認得他,孩子的真摯和眼淚,還是多少能夠觸動她的心,柔化她的漠然,漸漸的,她也就說服自己,讓這個孩子擁抱倚靠,只因她看他如此傷心欲絕,她到底還是無法硬下心來。
不知為何,她不忍心,也不捨得。
或許她對任何人都心存懷疑,心生防備,但沒必要連無辜幼小的孩子都一道抗拒。
“這個孩子怎麼了?”雲歌壓低嗓音,直直望向秦昊堯,柔聲問道。
“你該不會懷疑這個孩子也是朕找來動搖你的吧。”秦昊堯一眼就可以洞察她的心中念頭,他的黑眸之內滿是冷沉,沉著地說下去:“朕或許在你眼底不是個單純的男人,但這個孩子應該跟朕不一樣,你不是看得清楚嗎?”
“娘……你的病好了嗎?”孩子不曾理會兩人的對話,一把抹去眼角淚痕,抬起哭紅的雙眼,怔然凝視著,幽幽問道。
他至今還記得當初人人都說孃親生了一場大病,需要靜養身子,任何人都不能見她。該開始的時候楊念一有機會就會進宮,但等了無論多久,也無法見到穆槿寧一面。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長大了,在宮外學的東西多了,進宮不再頻繁,唯有每年年關被接進宮來過新年的時候,才會問自己的義父。但秦昊堯從來都是一句帶過,但總是派人送來最喜歡的糕點,說是孃親吩咐的,這樣楊念每年過年都是高高興興的回去。如今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願意精心等候,卻不曾懷疑過義父的話,哪怕只有一次。
她多想對著這個孩子一口否決,她根本就不認得他,為何他會衝著她喊娘?!更別提,她根本不曾生病,又該如何回應他?!
“朕不是答應過你,只要你一學會騎馬,就讓你見你娘?”秦昊堯看著雲歌困窘疑惑的神情,不再逼迫她,拉過楊唸的手,沉聲道。
“多謝義父!”楊念破涕為笑,雙眼轉為清明,孃親能跟他一道吃飯,他當然沒什麼不滿足的,連聲幾句也喊得秦昊堯極為歡心。
“你又哭又鬧的,怎麼讓她安心吃頓晚飯?”
秦昊堯笑著看他,心平氣和地說著,如今看著這一幕,更覺楊念跟穆槿寧之間的感情可貴,雖然不是親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