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狼的面前,也是盤膝席地而坐,她的右手拿著一個巨大的酒罈,封泥也已經被打碎,平靜地說道:“滄行,今天晚上我想喝酒,能陪我嗎?”
天狼的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綵鳳,對不起,我真的。。”
屈綵鳳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不用多說了,你的心意我清楚,我不怪你,只怪你我沒有少時相遇,青梅竹馬,你說得對,人生不能留遺憾,現在大敵當前,我不顧寨中兄弟的死活,卻糾纏於兒女私情,這樣才會給以後的自己留遺憾,今天晚上我只想痛痛快快地醉一場,到了明天太陽昇起的時候,我就要做回那個綠林盟主玉羅剎,再不會給兒女私情所拖累。”
天狼點了點頭,屈綵鳳畢竟是女中豪傑,巾幗男兒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看來自己是有些多慮了,若是自己一味推脫,只怕是小瞧了這姑娘,他拿起了面前的酒罈,正色道:“綵鳳,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你我一醉方休。”
屈綵鳳微微一笑,也提起面前的酒罈子,和天狼重重地一碰,二人都單手舉起這數十斤重的大壇,對著嘴就倒了下去,濃烈的燒刀子味道一下子瀰漫了整個地窖。
二人也不說話,你一口我一口地就這樣灌酒,天狼開始時還有些拘束,但屈綵鳳的酒量實在驚人,兩罈子酒下來連臉色都不變一點,讓一向自認酒量過人的天狼也暗自驚奇不已,再無顧忌,也不多想些什麼,你一罈我一罈地痛快暢飲。
喝了三四壇酒後,屈綵鳳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滄行,你說皇帝是真的不準備給我們任何活路了嗎?就算能躲過這一劫,是不是我們也不可能再重振巫山派的聲勢了?”
天狼放下手中的酒罈子,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差不多是這樣,皇帝不允許有成規模的反抗力量存在,如果不能收服,那就一定要消滅,甚至象我這次在東南平定的倭寇汪直,只因為自己稱過一個徽王,皇帝也是不準備放過他,在招安後還是要對他痛下殺手。”
屈綵鳳輕輕地“哦”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不屑的表情:“我看這狗皇帝才是天下最該除去的,他任用奸黨,弄得民不聊生,還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取出太祖錦囊,放手一搏。”
天狼嘆了口氣:“綵鳳,這話雖然說得解氣,可並沒有實際作用,其實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就算窮人造反成功了,就一定能建立起一個友愛良善的天國王朝嗎?”
“就好比我們大明,太祖洪武皇帝也是窮人出身,窮到不能再窮。父母兄弟都是活活餓死的,自己也走投無路當了和尚,可一旦當上了皇帝。還不是和以前的皇帝一樣,只顧當官的和朱明宗室,又哪曾管過百姓死活了?”
屈綵鳳勾了勾嘴角:“我和洪武皇帝不一樣,如果我得到了天下,那一定也會養活這些孤苦無依的老弱婦孺。”
天狼搖了搖頭:“綵鳳,你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不是靠著打家劫舍。不是靠著過路商隊上交的買路錢,你又如何能養活這十幾萬部下?”
屈綵鳳微微一愣,轉而說道:“滄行。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山谷中的寨子裡也是種田紡布,自給自足的。”
天狼嘆道:“那些田我看過,包括賣出的布。只能養活幾千人。就是你這巫山大寨的兩萬部眾,也不可能全部養活,你是寨主,對開支心知肚明,你和寨子裡這幾千部下不事生產,光靠老弱婦孺種田紡布,又如何能自給自足?”
“綵鳳,作為江湖門派。幾萬人或者十幾萬人,尚可劫掠為生。但若是治國,坐天下,有著億萬生靈要養活,又如何能夠靠這種方式來維持?”
屈綵鳳的秀眉一皺:“滄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狗皇帝靠著貪官汙吏來盤剝百姓,還是有理的,應該的?”
天狼搖了搖頭:“對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