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蚍蜉還不一定。”
李延年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這兩人,最後目光落在沈存章身上,他眸光清冷,舉手投足之間都自有一種氣質風華。心中不禁一嘆,酈姑娘若是與他結怨,他該如何自處?何況,沈存章也不是一般人。
那邊傳來安洛公主與二皇子爽朗的笑聲,酈容與不禁抬了抬眸,已經有很多府上的小姐喝得都要吐了。不過朱言玉還是很厲害的,一邊喝一邊還能奉承。哦,忘記了,以前朱富貴是當壚賣酒的。沈杏疏小臉通紅,看樣子也快不行了,只是一直在堅持著。這相府庶出也抵不住公主皇子的欺壓,而沈存章彷彿沒有看見一般。酈容與打量的目光正好與他的抬眸碰上,於是又馬上移了開去。
“酈姑娘,你去做什麼?”李延年一把拉住了酈容與,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的,微微搖了搖頭。
酈容與給了他一個微笑,“放心。”說著便走到沈杏疏的身邊,扶著她,給她嗅了一下她隨身攜帶的香囊,沈杏疏迷醉的神思瞬間清醒了不少。
“是你?多謝。”
安洛公主一眼瞟到了酈容與的動靜,便說道:“酈小姐,你在做什麼?”
酈容與笑了笑,“啟稟公主,公主剛剛不是說還有下一個遊戲啊?我擔心沈小姐她們全都喝醉了便不能陪公主玩了,所以給沈小姐醒了一下酒,只不過香囊畢竟是平常之物,沈小姐也還是醉的。”
“算了,你們也都喝了這麼多了,就玩下一個吧。”安洛公主眼裡閃過一絲玩味,“只不過第二個我還沒有想出來,存章,你來說。”說著便跑到了沈存章身邊,半邊身子都要靠上去了。
“沈存章,你要給皇姐想一個好玩的,不然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沒意思了。”二皇子笑道。
爹到底在為一個什麼樣的朝廷做事呢?酈容與看著眼前的這兩位只顧玩樂的皇族,心中唏噓不已。
沈存章略思忖一番,便道:“一時間我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不如捉迷藏如何?”他很瞭解安洛公主,所以投其所好。
“太好了,我就想玩這個。我第一個來,誰被我摸出來了就要罰酒一杯!然後由他來。”
唐昕怯怯說道:“公主,這男女授受不親,不好吧?”
“放肆!你們都是我周國子民,是一家人,有什麼男女之別?”周國風氣之所以開放,從安洛公主一席話中也可知道一二。那唐昕唬得再不敢言。
“不許動!”安洛公主喊了一聲,場上頓時鴉雀無聲,“你們都在哪呢?”安洛公主隨便朝一個方向走去,竟然是朝著柳樹底下的酈容與。酈容與臉上波瀾不驚,悄悄彎下了身子,避開了安洛公主的手。可是不知道為何,安洛公主一直在她四周徘徊。她看了一眼李延年,李延年便撿起一顆小石子不動聲色朝朱言玉飛去,沈存章卻對著酈容與勾唇一笑,隨即也撿起了一顆石子將李延年那顆打偏了方向,竟朝酈容與飛來。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看就要打到自己,酈容與伸手抱住柳枝,將身子撐了上去,恰恰避開安洛公主的摸索,又索性整個人都慢慢地移到了柳樹上,這樣安洛公主不管怎樣都摸不到了。二皇子一個勁地傻樂,對著她直笑。酈容與心道,不過爬個樹而已,有什麼好笑的。一不小心翻了二皇子一個白眼,二皇子竟然撲哧笑出了聲。
安洛公主把布條一扯,左看右看,嘴裡小聲地嘀咕:“咦,尚書府的千金呢?”
酈容與心中咯噔了一下,難不成安洛公主就是想找她?她怎麼就知道她在這裡?
二皇子從假山後跳出來,“皇姐,酈小姐在你頭上呢!這下你沒找著吧?”
酈容與只好從柳樹上跳了下來,“公主,剛才可是在找我?”
“對…。”安洛公主眸光一轉,“你怎麼到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