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然見她面上不見慌張,不由幾分驚詫,沉吟片刻,回答道:“陛下連夜召了幾名心腹重臣進宮,然後下令禁閉宮門,不再招見大臣嬪妃。禁軍也已經新換上了統領,調防頻頻一改往日氣氛,宮門侍衛全是生人。所以,現在到底他的心意如何,我也猜不出來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父親,你是真的猜不出來嗎?”
李蕭然看了一眼李未央,不由感嘆這個女兒像是狡猾的狐狸,非要榨乾自己最後一點心思才滿足。他微笑著說道:“原本看來,這場賭注最大的贏家該是七皇子,可是我現在覺得,最大的贏家是陛下才對。”
“哦?何以見得?”
“陛下先是收回了原本交給七殿下的二十萬大軍,經拓拔真的手過了一遍,就交給了周國有,再是替換禁軍首領為伯進,接著還有那五十萬統帥,啟用的是久已不問世事的長平侯……周國有曾為了陛下擋劍,伯進是陛下一手提拔,長平侯原本也是戰功赫赫卻因為年紀漸大不問朝事,非到萬不得已,陛下不會啟用。這些人雖然能力未必多強,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陛下的忠心是無人可以超越,現在這七十五萬人全都牢牢控制在他手上,難道他還不是最大的贏家嗎?”李蕭然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李未央的神情,彷彿要從她的面上窺探出什麼一樣。
李未央只是嘆息一聲,道:“父親,你不必如此,我哪裡能神通廣大到預料到一切後果呢?我是真心要幫助七皇子的呀,再者說,如今陛下將拓跋真暫且押回府中看管,並未說就此放過拓跋真,你又何必這麼心急呢?”
李蕭然淡淡一笑,他覺得這件事情沒有李未央說的這樣簡單,可一時之間卻也參透不了究竟是什麼緣故,便只是道:“希望陛下能夠早點決定吧。”
三皇子府,總管親自捧著午膳到了拓跋真的書房,從回到京都開始,拓跋真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對外面的一切視而不見。為了京都風聲鶴唳,拓跋真已有三天沒有閤眼了。可是,陛下那裡一直沒有訊息,誰也猜不透這個皇帝的心思,誰也不知道他最後會如何定罪。拓跋真是要謀反,可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作證的人都已經死了,若是皇帝願意放過拓跋真,這件事情可以揭過去,但若是他不願意,那拓跋真也必須引頸赴死。總管不知道拓跋真為何還能如此鎮定,心中這樣想著,不免萬分同情三皇子。
“殿下,您的午膳。”總管小心翼翼地道。
“放下吧。”拓跋真淡淡地道,突然將手中一枚血玉收起。
總管看著,不由有幾分好奇,卻不敢多問,只是看拓跋真吃兩口飯又放下,似乎並沒有胃口的樣子,低聲勸說道:“殿下,您多少用一點飯吧,事情都還很難說,您總是要撐著的。”
總管是當年拓跋真親生母親留下的舊人,當年他的母親因為被誣陷而賜死,不少人被殺,連帶著全族都遭到流放。雖然她的家族門第很低,可也有數百人受到牽連。拓跋真單獨建府後,秘密找到當年存活下來的部分人,將他們召回府中,並且想方設法避過武賢妃的耳目,在他看來,只有這批人,對他才是真正忠心耿耿的,永遠也不會背叛他的人。
總管對拓跋真充滿了感激,遭逢大難能夠存活下來的不過二十多人,大部分人已經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包括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若非拓跋真及時搭救,他恐怕已經因為忍受不了那種痛苦絕望的生活而自盡了。
拓跋真只是微微一笑:“我吩咐你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是,刑部已經打點好了,絕對不會有人查到孫重耀的死因。這個蠢東西,居然敢背叛殿下,他落到這個下場實在是罪有應得。好在咱們早有準備,若是讓他簽字畫了押,殿下想要脫罪,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拓跋真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