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一死,拓跋玉就會死心嗎?若非我早有準備,早已說定若是天明後還無成功訊息,便請梁御史連夜參奏他一本,我連這喘息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可咱們在梁御史身上花的功夫也實在不少——”總管想到這幾年拓跋真在梁御史身上花費的心思,不由感嘆道。
梁御史這個人十分頑固,從來不肯為任何人美言,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心愛之處,梁御史的寶貝便是唯一的兒子梁戰,偏偏這梁戰是個敗家子,這些年來不知道輸了多少錢財在賭坊,梁御史為官清廉,受人尊重,骨子裡更是個死要面子的人,要維持著全家的光鮮,不得不咬牙給兒子還了所有的債務,為此不惜賣掉了在鄉下的祖宅。拓跋真知道了,第一件事便是高價買回這座宅子,悄悄還給了梁御史,而且不曾索取分毫回報,梁御史當然感激在心,千方百計才打聽到背後幫助他的人是拓跋真,便深覺拓跋真是個十分有心的人。可他卻不知道,誘使梁戰賭博的人,同樣是拓拔真——當然,這個秘密只有拓跋真自己知道而已。他明白梁御史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所以送了人情給他卻不自己出面,反而要對方按圖索驥找到他身上,跪著求著來報答他。
拓拔真的笑容含著一絲冷冽:“只要關鍵的時刻能發揮作用,那我們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值得的。”
“可惜皇子妃也不在,不然還能幫幫您。”總管嘆息著道。
拓跋真突然嗤笑了一聲,道:“她?哦,我倒是忘記了,這兩日都沒有見到她,她究竟去了何處?”
總管的面上也顯出疑惑之色:“宮中發生動亂的那一天,三皇子妃不知道怎麼回事,帶著人怒氣衝衝地出去了,卻再也沒有回來。奴才悄悄去打聽了,後來有人說——有人說皇子妃在某處遇到了亂軍,那些人……”
拓跋真面上掠過一絲寒光:“亂軍?亂軍只在宮內,什麼時候亂到大街上來了?哼!”
總管心中也是這樣想,但卻不敢開口,想了想,他猶豫道:“奴才這就派人去找,興許——”
“不必了,現在這種風尖浪口,我沒心思去管她,既然她不回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拓跋真冷酷無比地道,半點沒有夫妻之情。
總管還要說什麼,拓跋真說了句,我累了,總管趕緊躬身告退。拓跋真取出懷中的血玉,面上的冷笑變得更甚。前世冤仇?他從來不相信這種鬼東西。李未央之所以跟他為敵,不過是為了幫助拓跋玉而已,在她的心裡,從來都把自己當成是敵人,不管他如何討好她,她都不願意走到他身邊來。
拓跋真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但對李未央,他卻已經破例無數次。可惜,每一次都是讓他失望。儘管如此,他卻不認為自己已經輸了。
走到窗邊,他開啟了窗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卻都是雪珠子,一點點選打著屋簷上的明瓦,一陣陣冷風吹進來,拓跋真身上感到寒冷,下意識地握緊了手心裡的血玉。這玉十分古怪,一直帶在身上,竟然像是帶了幾分人的體溫,觸手生溫,想到夢中的那些場景,拓跋真心裡頓時焦躁起來,他一向心硬如鐵,狠毒自私,行事只問是否對自己有好處,從來不管他人死活。如今卻被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境擾亂了心情,夢中那人絕望和怨恨的表情一直侵擾著他,令他懊惱不已。
他越想越是惱怒,將那血玉啪一聲摔在地上,血玉竟然從中間摔碎,生生流出一股奇怪的液體,竟然有幾絲血腥味道。拓跋真眼睜睜看著,面上詭異一笑,李未央,你以為自己可以輕易贏過我嗎?真是太天真了。
三天後,皇帝下了聖旨,孫重耀被定為此次事件的主謀,京都之中的不少官員都因為孫重耀謀反而被株連,其中一批是往日裡孫重耀的同袍,與他相處融洽,來往較為頻繁,被懷疑參加了謀反,足足有五十餘人,所有人都被判斬首,連同他們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