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意外地發覺雞群裡有幾隻格格不入的鷹隼,相較匪徒似的冒險者,他們表現出少許風度。
“沒準,這幾個人是騎士。”
引航員與稅吏交換眼神,默契地輕輕點頭,顯然他們兩人想到一塊去了。這條情報如果售賣出去,可就值大錢了。
習慣船上顛簸起伏不定的生活,重新踏上堅實的陸地,即使體質最強的奧德里奇難免有些暈眩的感覺,不過他只是輕輕晃了晃頭,就解決了困擾自己的難題。其他人則左搖右晃,就像酗酒成性的醉漢,輕踩碎步接近港口的酒館——裡面都是藏好妻女家人,手持武器時刻戒備的居民。
沒有隔夜糧的冒險者,為了登上改裝成戰船的企鵝號,耗盡了不多的積蓄,原本打算賒欠酒賬的“水手”,下船前幸運地分潤到奧德里奇。特里斯閣下收穫頗為豐厚的戰利品,特意勻出來的薪金。
出手豪闊地一把銀德勒,大呼小叫地讓酒保開啟最好的酒水,放肆的笑鬧聲惹來很多月亮島居民的不滿,不過付錢的舉動,公平買賣的場面,令他們明白對方並非帶著惡意上岸。
平放的酒桶開啟拳頭大的木塞,澄黃透亮的酒水很快注滿整條木槽,企鵝號的船員們跌跌撞撞地舉起錫杯舀酒就喝,佐餐的食物裝滿一個個銅盤任由他們取用,油汪汪的烤肉、斬成均勻小塊的雞排、焦香四溢的麵包,他們痛快地吃著,有時為了爭搶還發生衝突。
這一切與普通商船的水手沒有兩樣,月亮島的居民都放心下來地鬆了口氣,三三兩兩地從後門離開,原本擁擠的酒館很快變得空曠,數著銀德勒的店主才不理會客人來自哪裡,他的眼裡只有亮晶晶的銀幣,貪婪地就像一條巨龍。
奧德里奇。特里斯和馬汀。奧普瑞在港口幾座酒館來回梭巡,隨船冒險者上岸後的表現,或者稱之為表演不過剛剛合格,卻順利打消島上居民的戒備。
等到酒酣耳熱,氣氛轉為熱烈的時候,奧德里奇走進門口招牌是輪舵和船錨的小酒館,少許沒有喝醉的人看見他走進來,立即閉上嘴巴陷入沉默,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第四騎士就在身邊,還是大吃大喝發洩大半個月來枯燥乏味的船上生活帶來的壓力。
被熱鬧的氛圍感染的年輕酒保,被逼著喝了幾杯烈酒,海風、陽光還未褪去臉上的稚氣,醉醺醺地放下所有戒心,看見新的陌生客人來到吧檯,嘭地一聲,重重放下一個錫杯。
親眼目睹奧德里奇一人絕殺一艘龍頭戰艦的可怕,都以為他會因此發怒,誰知這位“第四騎士”毫不在意,拎起錫杯的一角在酒槽裡舀了大半杯烈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酒保說話。
如此好相處的騎士還是有心的冒險者平生僅見,他們互相目光交流一陣,又恢復有說有笑,肆意大吃大喝的歡樂中——既然有人付錢,當然不會客氣地往外推拒。
酒保與奧德里奇相談甚歡,大概是喝醉酒的緣故,舌頭有些大的年輕人,被老練的特里斯套上交情後,很快將月亮島上的詳細情況一五一十地抖摟出來。
對這些情報謹記在心,心思纖細的騎士隨後詢問北海三國的風土人情,這個話題顯然嚴重刺激到年輕的酒保,以超乎尋常的驕傲語氣述說著自己的故鄉,不過他的見識有限,多數還是轉述途經月亮島的商船水手,在酒館歇息時閒聊的瑣碎。
兩人說到最強的戰士,酒保首推血腥百夫長,語氣推崇備至,可惜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親眼目睹奧德里奇。特里斯如何在短短几個回合內,絞殺狂戰士的經過,因此發出善意的嘲笑。
臉色瞬間漲地通紅,顯然這位年輕人早先也眺望遠海,目睹龍頭戰艦降半旗認輸,忿忿不平地心情以及羞辱令他拋開某些顧忌。
“狂戰士算什麼,我們還有更強的風暴騎士,乘坐展開翅膀就能遮蔽這座酒館的鷲鷹,在雲端巡遊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