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茜在一旁聽了大概,也打發了苗子路自己去讀書習字,坐在一邊冥思苦想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苗老大就爬起來,草草吃了兩口昨兒晚上剩下的冷稀飯,連鹹菜都沒嘗一口,就拿了水菸袋,坐在院子裡槐樹下的石凳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了起來。
苗子茜爬起來準備煮飯的時候,東天裡朝霞正逐漸便盛,一出門,就看見這幅畫面,心底驚詫。這是苗子茜第一次看見苗老大抽菸,她一直以為苗老大是沒有抽菸喝酒之類的不良癖好的好男人。
“披件衣裳。”苗李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給苗子茜加了件衣裳,“你前不久剛魔怔了一場,別再邪風入體了。”
苗子茜點點頭,伸手緊了緊領口。
“別擔心,你爹雖然是個怕惹事的人,但是為了咱們一家,還是挺不怕事兒的。”順著苗子茜的目光看了看皺著眉頭抽菸的苗老大,苗李氏安撫地苗子茜的肩頭,又說“我看你爹大約吃過飯了,你去灶房將剩飯盛出來,蓋好了溫著,再新煮兩碗粥你和子路吃去。”
苗子茜心知苗李氏是怕自己瞎操心,要支開自己,便點點頭,抬腳去灶房忙碌起來,儘自己所能為家裡排憂解難。
苗子茜一走,苗李氏就快步走到大槐樹下,擔憂地問:“還好嗎?是不是,還沒想好怎麼跟村長說?不管怎麼說,都得趕緊去,你昨兒個不是說,木材行的人今兒個傍晚就把第一批木料送來的嗎?”
苗老大點點頭,將手裡的水菸袋拿開,在旁邊的石桌邊兒上磕了磕,說:“我就是沒想好招兒,村長,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要不當初拍賣村西那片薄田的時候,他也不會看也不看我比別人多出一半的錢,就把田給了村裡的其他人。”頓了頓,苗老大將水菸袋立在石桌邊上,嘆息:“說到底,咱們是外鄉人……”
苗李氏也蹙了眉頭,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扭著衣襟無語。
直到灶房裡傳來兩聲苗子茜因為生火時被煙嗆到的咳嗽聲,苗老大才長舒一口氣,站起來,看著灶房裡忙碌的身影,朝苗李氏憨笑道:“不過,事情總會有不一樣的時候,畢竟京城裡那位皇商要的是個大數目,對採石場很重要,村長大概會好說話一點吧。你在家裡看好倆孩子,我這就去村長家問問。”
苗李氏只能點頭,送苗老大出了門。
旭日東昇,將苗老大的身影拉得老長,顯得那麼單薄無力。
站在院門口目送的苗李氏忽的紅了眼圈兒,覺得鼻頭一酸,趕緊擦了擦眼角,轉身朝院子裡走去。
苗子路正好起床,迷迷糊糊地出了門,見苗李氏擦眼角,問:“娘,怎麼了?”
苗李氏趕緊放下衣袖,強笑道:“風吹沙子迷了眼。”又問,“你怎麼早就起來了?早飯還沒做好呢。”
“昨兒個留了兩頁字沒寫完,阿姐說今天得補上。”苗子路乖巧地說,話裡沒有絲毫的抱怨。
苗李氏見一雙兒女這麼乖巧,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只恨自己沒本事讓兒女過上好日子。
“子路真乖,先去洗漱準備吃飯,吃完早飯在寫字。”苗李氏默默苗子路的小腦袋,微笑道。
苗子路點點頭,歡快地喊著“阿姐,洗手”奔向灶房。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苗子茜的尖叫:“苗子路!那是洗菜盆!那是抹布!……苗子路!”一聲暴喝之後,苗子茜無奈的聲音傳來:“算了,你還是先去寫字吧,我做好飯再去給你打水洗漱……”
一早上的擔憂鬱悶就這樣被驅散了,苗李氏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抬頭就見苗子路一臉無辜地從灶房出來,便上前去,捏了捏苗子路的小臉兒,笑道:“真是個書呆子!除了讀書,別的什麼都做不來,就跟娘小時候一樣。”
苗子路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