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地抬頭,眨巴眼睛,問:“真的?娘小時候也跟我一樣,只會讀書?”
苗李氏忍俊不禁,颳了刮苗子路的鼻子,說:“是你現在跟娘小時候一樣!”語氣一轉,略悲傷地說:“不過,娘小時候,日子可比你好過多了……”頓了頓,苗李氏又嘆息一聲,自嘲:“呵,久得像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京城,離著咱們這麼遠……”
苗子路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苗李氏的話。
“好了,咱去洗漱吃飯!”苗李氏從往事中掙扎出來,笑笑,牽起苗子路的小手,一大一小走進了屋子裡。
吃早飯的時候,苗李氏見苗子茜又自己躲在廚房裡先將剩飯吃了,給自己和苗子路盛了新煮的粥,眉頭緊了緊,終是嘆息一聲,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自己碗裡的粥又倒了小半別的碗裡,強要苗子茜再吃一些。
苗子茜也沒有多推脫,自己喝了兩口,藉口吃飽了,將剩下的留給了狼吞虎嚥的苗子路。
吃完飯,一家人挪到院子裡大槐樹下坐著,苗李氏做些針線,苗子茜教苗子路讀書寫字,可是,除了書痴苗子路沉浸在文字裡之外,誰都沒心思做手裡的活兒。苗李氏和苗子茜,一個勁兒地朝院門口張望。
一院子的寂然和不安。
隔壁的石楊氏倒是隔著牆頭說了兩句閒話,但沒一會兒石老大就領著村裡的老大夫回來給石虎子看病,她便回自家院子裡去了。
苗子茜朝院門口看了看,又指點了苗子路兩個字,心裡等得不安,就隨口問:“娘,這兩天老大夫總去隔壁,這石虎子是得了什麼病?”
第六章 福兮禍之所伏
苗李氏穿針的動作一頓,搖頭:“不清楚,大概,又跟著鎮上那些個混小子混在一處,打架傷了哪裡也不一定。”
“哦,”苗子茜點點頭,朝院門口看了看,沒見半個人影,又問:“倒沒聽說他又去打架啊?我看,自從上次他趁楊大娘不在,半夜領著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被我撞見,嚇唬我不成反跌下牆頭之後,倒沒有再生是非了。”
苗子茜說的,是自己這身體的本尊半夜陪苗子路小解,被石虎子威脅致死的那一回。也就因為這,她才陰差陽錯地穿越到了這副身體裡。
“還說沒嚇唬到你呢!”苗李氏語氣突然急切起來,大約是對於當初的事還耿耿於懷,一向溫柔平緩的語氣裡難得出現憤然:“他當初可是都把你嚇昏了!要不是我和你爹出來得及時,只怕子路都會被他嚇壞了。”又轉頭,教訓苗子茜:“你這叫‘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離他可得遠一點!還有他娘那點心思……”
“爹!”一直低頭寫字的苗子路突然衝門口喊了一聲。
苗李氏和苗子茜聽苗子路這一聲呼喊,均是一愣,而後立刻站起來,迎了上去。
苗老大正一臉紅彤彤、樂呵呵地迎面走了過來。
“看爹這表情,就知道村長同意了!”苗子茜興高采烈地抓著苗老大的手,一邊用力地晃,一邊急切地問:“是不是?是不是?”倒完全忘記自己雖然頂著十二歲女娃的身體,但心已經二十有餘了。
苗李氏也一臉的渴盼。
苗子路不明狀況地湊熱鬧,擠在三人之間。
苗老大咧開的嘴一直就沒有合上過,用力地點點頭。
“啊——真是太好了!”
苗家的小院兒,頓時充滿歡聲笑語。
苗老大說,石顯本來是不答應的,不過大公子石文翰說了一句“別因小失大”,接著又說了了很多他沒聽過的故事,石顯聽得非常得高興,竟然就同意了,還說將來見京城那位皇商的時候,也要帶著有文采的石文翰去談判。
苗子茜一聽,頓覺這位村長大人愛子心切,也對那位從未謀面的大公子石文翰充滿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