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三少爺那兒已經有人補了你的缺,你即便回去了,也沒法繼續在他那裡當差,等他院子裡的人有了空缺再說。”
春瑛怔了怔,她雖然早就想到會有人頂替自己的位子,卻沒料到會沒法
回府裡去,想到自己失蹤的財物和衣裳用品,她便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到底是誰把她送出府來的?聽二叔所言,似乎不象是侯爺,倒有可能是太太,雲想閣又恰好是安家的產業。
路二叔見她在低頭思索著什麼,眼珠子轉啊轉的,便以為她要出什麼妖蛾子:“你給我安分些待在家裡,少出門。我那小院離侯府近,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上府裡的人,一不小心洩露了口風,可就麻煩了。你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冒冒失失的了,這回是三少爺有心保你,不然你真要傻傻地出頭,誰知道二少爺會不會又再‘失手’殺了你?!”
春瑛縮了縮腦袋,心裡卻起了一絲疑惑:難道送她出來的是三少爺?可那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他忽然打自己一悶棍是什麼緣故?周念是否也參與其中?她有些不悅,如果他們不想自己把事情傳出去,直接說就行了,想要自己出府,也可以坦白開口,她能依靠的無非是他們,就算再不情願,也不會違抗他們的意思,他們為什麼要打暈她?!
再想到跟二叔回家後,連出門都會受到限制,自由度遠遠不如現在,她又有些猶豫,是不是該留在福寧街多住些時日?至少在這裡沒人知道她是誰。
不過她並沒有受虐傾向,一想到留在福寧街意味著要天天做很多活,又要挨程大娘的罵,還有可能捱打,她又不太樂意了。依程大娘目前的精神狀態,根本沒心思教她什麼,她留下來也只是白受罪而已,倒是石掌櫃為人那麼好,她有些捨不得。
考慮再三,她終於下了決心:“二叔,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照你的話去做的,咱們回去吧!”再怎麼說,跟著二叔總比受人奴役強。
路二叔滿意地點點頭,便帶著春瑛重新回到雲想閣,程大娘已經不在店裡了,想必是回了樓上的房間,石掌櫃正拿著一本帳冊跟長生說話,見他們進來,忙站起身:“路老兄,今兒實在是太失禮了…你吃飯了麼?小春做了飯菜…熱一熱就好,咱們喝兩杯吧,算是我向你賠罪…”
路二叔擺擺手:“用不著客套,方才是我氣急了,倒誤會了老哥。我都聽春兒說了,多謝你那麼照顧她。”
石掌櫃搓著手,胖臉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哪兒呀,我也就是…”不等他說完,路二叔便轉頭問長生:“你想好了嗎?我打算今晚上就帶侄女兒走。橫豎你哥哥不再京裡,又沒什麼大礙,你便應了吧,趕明兒我請你吃酒。”
長生無奈地道:“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怎麼著?去吧去吧,萬一平安哥生氣,我定說是你硬要我答應的。”
路二叔不在意地笑笑,便要春瑛去收拾行李,連飯都不必吃了。春瑛猶豫地看著石掌櫃,向他行了一禮:“掌櫃的,對不起…”
“說啥呢?”石掌櫃笑眯眯地,眼神裡卻有些傷感,“你認得路吧?記得常回來看看,好歹在一個家裡住了這麼久…”
“哎。”春瑛聲音有些哽咽,低頭回房把那幾件隨身衣服都包好了,帶上碎銀和做好的繡活,走下樓來,還遠遠聽到程大娘在房間裡大罵狐狸精。她暗歎一聲,重新回到店裡,再次與石掌櫃道別。
離開時,真的有些捨不得。春瑛回頭望望雲想閣,月光下,它顯得那麼安靜。在這裡住的幾個月,雖然勞累,但也很充實。如果有機會,她會回來看望石掌櫃一家的,希望程大娘聰明些,別被小妾打倒。
一步三回頭地走近了路二叔準備好的馬車,春瑛才想爬上去,忽然又想起了一個人:“二叔,能繞到街尾去嗎?我有個朋友住在那裡,我要跟他告別一聲。”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