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微皺,一手提起了依舊靠在自己胸口前的薛蟠——這孩子雖小,倒是夠分量!方才撞了自己那一下,險些岔了氣!
“閃開,閃開!撞上我家大爺了!你眼睛長到哪裡去了?”
青松怪叫一聲上前要去解救自家大爺,薛蟠尚未說話,那人身後已經轉出一人護在了身前。
薛蟠回過神來,這才看清了來人身後尚有幾個跟著的人,看樣子都不大好惹。掙扎了兩下,“哎哎,你把我放開啊。”
腳落在了實處,薛蟠鬆了口氣,換上了一副笑臉,“是我走的急了,對不住啊!”
又回頭對著青松斥道:“閉嘴!”
那人嘴角一抹笑意,“你沒事兒罷?”
薛蟠鼻子一癢,滴下血來。
“呀?……”薛蟠慌手慌腳地掏了帕子出來堵住鼻子,心裡懊喪不已。他上輩子就是喜歡這種看起來眉目英挺氣質又佳的男人,自打來了這裡,看見的不是老管家,就是掌櫃夥計,最多的是小廝長隨。好不容易碰見了這麼一位,卻偏偏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
一眾小廝都忙不迭地圍過來,七手八腳地要替他擦鼻血。
那人瞧得有趣,臉上笑意更盛了些。
這一笑,只如燥熱的夏日正午吹來的一股涼風,吹得薛蟠暈暈乎乎的。
“你……真的沒事兒罷?”
“啊?”薛蟠一手按著帕子,一手擺了擺,“沒事兒,沒事兒。天太熱了,身上火大。”
那人點了點頭,隨即帶了人離去。
薛蟠掩著鼻子,呆呆地瞧著人走了。
“薛大爺……”幾個小廝都在薛蟠的身邊兒,柺子眼不錯見兒地又擠了過來。
薛蟠瞧著那男子帶著隨從漸走漸遠,背影說不出的挺拔優雅。嘆了口氣,轉頭看見柺子。
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方才只顧著捂鼻子,忘了這裡還有個催命的。
“就想把你女兒賣給我是吧?我問你,她叫什麼啊?今年多大了?”
柺子大喜,“回大爺話,我們小門小戶的丫頭哪裡有什麼名字?有事兒就叫一聲‘丫頭’就是了。今年十歲,乾淨著呢。大爺瞧瞧不是?”
心念一轉,薛蟠揮手,“帶出來我瞧瞧。”
柺子搓著手,諂笑,“大爺,這……這大街上頭,不大好罷?要不,去我家裡看看?”
薛蟠很是瀟灑地一招空著的左手,“青松。”
青松會意,上前一步“呸”地一聲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要賣女兒,還想著讓我家大爺進你家裡去瞧?我們薛家裡頭什麼樣的丫頭沒有,非要上趕著買你的女兒?大爺,我看著這老小子有古怪。”
薛蟠鄭重點頭,“大爺瞧著也是。你去叫管家拿了我的帖子,往應天府衙門走一趟,就說這個人形跡可疑,大街上一味攀扯著咱們只要賣了自己的女孩兒。跟知府老爺那裡說,大爺我疑心他那女孩兒不是正經路子來的。我朝律例,拐帶女子幼童的,是什麼罪過?要判個斬首還是絞刑來著?”
青松答應了一聲兒便要抽身回去。
柺子聽得“絞刑“”斬首“幾個字,腿都嚇得軟了,慌忙順勢跪下求,“好大爺誒,小的知道厲害了!大爺饒了小的這一遭兒……”
薛蟠也不理會,叫人拉著看住了別放手,自己帶了翠柏便要走。
柺子手腳並用扯著青松,一疊聲兒地叫喚,“好兄弟,略站一站,站一站……”又爬到薛蟠腳下,“大爺饒了小的這一回,小的……小的可不能往衙門裡頭去……我,我有話要對大爺說……大爺,大爺……是有人讓小的來的,定要把丫頭賣給大爺啊……”
“堵嘴!”薛蟠喝道。
青松一把捂住了柺子的嘴。柺子“嗚嗚”哼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