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躺在地上呆了會兒,唐默覺得有點冷,翻了個身爬起來正好看到唐小雨拎著酒壺晃晃悠悠地走下來,他也是竹林的常客,這一片竹林裡的熊貓都認得他,那頭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崽飛快地奔過去,掛在他的小腿上不願意下來。
唐默坐在地上沒說話,倒是唐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似笑非笑。
“還不高興呢?”
“……沒有。”
“我把你養大的我能不知道你?”唐小雨也席地而坐,看著對面少年格外黯淡的神色,也嘆了口氣,“你這小子就是,什麼都憋著不說,以前不會說話時候你不說,現在會說了還是不說。”
“說什麼?”唐默垂著眼淡淡地問。
“那明教小哥走了你是不是很介意?”
唐默想了想,點點頭。
以前他和唐小雨一起生活,後來唐小雨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白可可,唐默在唐家堡就成了需要他們兩個人照顧的累贅。
出了唐家堡,他一路往西走,在龍門荒漠被馬賊圍攻,後來被陸灼救了。當時他連陸灼叫什麼都不知道敢跟著他走,他覺得自己終於不是累贅了,結果沒想到其實並不。
這麼想來唐家堡……其實就是為了把他送回來啊……
唐默摟著熊貓一句話也不想說。
……
再說陸灼,他離開唐家堡後打算直接回惡人谷去,當晚也是酒喝的大了點,早上從客棧一醒來下意識尋找唐默,腦子彷彿不轉了一樣,足足愣了有一會兒,西域小夥子才意識到,唐默已經在昨天晚上被他扔在唐家堡了。
隨即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唐默留在他心上人身邊了,這不算扔吧?
雖然有點後悔。
睡醒的陸灼到客棧樓下的早點鋪子裡吃飽喝足,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出發。
不經意間忽然在自己所在的客棧門前的臺街旁看見了天一教的圖案,似乎是他們某種暗號,他曾經在蒼山洱海見過一次。
為什麼偏偏畫在這裡?
陸灼皺了皺眉,決定先回客棧,觀望一段時間再說。
他一個上午都在客棧正對門的方桌那邊喝茶,刀就放在手邊。
一直到正午的時候,有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手握扇子從客棧門前匆匆走過,然後目光不經意的一瞥,視線靠下,正是那天一教標誌的位置,緊接著坐在桌前的陸灼忽然不著痕跡的消失了。
這是明教從無外傳的秘法,消失在眾人視線後仍然活動自如,方便暗殺和偷襲。
跟著那人走了一段,在隱身即將消失的時候陸灼躍上房頂,一路跟隨,看著那人一路極其小心的沿著沿路的標誌,走到街口一個巷落的深處,陸灼輕手輕腳地跟去,看著那人在原地站定。
然後摘下頭上的帽子,一頭長髮。
她風姿卓絕地抬起頭,正對著陸灼的方向,挑釁又譏諷地笑了笑。
那是渺渺的臉。
陸灼心裡一涼,然後他解開暗塵彌撒,暴露在女子的視野裡,雙手已經攥緊了彎刀。
渺渺穿著男人的衣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勾著嘴角笑的譏誚又妖嬈:“跟了一路,累不累啊?不過這要比你們追我一路輕鬆多了吧?”
“渺渺?”
“哈——”女子笑了一聲,“我們很熟嘛。”
陸灼想我們可不是很熟?但他心中有愧,面上紋絲不動,嘆了口氣:“在白帝城外的也是你?”
渺渺不置可否地笑著。
“殺了那些村民的也是你?還有——”
“還有打傷那個小唐門的,也是我。”女子接話道,臉上顯出得意之色。
陸灼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沒打算